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一个马头人！
幻觉，都是幻觉！
陆然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手下是一张冰冷的面具。
是了，差点忘了，自己还戴着面具，只是在镜子里没有面具，只有一只马头。
身后那个叫老张的马头人也走进了电梯，他的马头耷拉着，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电梯上有22个楼层按键，陆然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去哪个楼层，显然另一个马头人知道。
“哪层？”陆然问。
老张听到声音抬起了马头，看到陆然的手放在电梯按键上，虽然很奇怪，可能因为心情不好，他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说：“18层。”
陆然这才按下了18的按键。
几分钟后，“叮”电梯打开，陆然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型的公共办公区。
光照很足，每个工位上的人都忙忙碌碌，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穿着精致的马头人们，脚步飞快的在身边掠过。
这看起来不像是工作，倒像是在打仗。
随着牛头人站到了办公区的前方，刚才忙碌的人群忽然静了下来，都聚集在了牛头人身前，目光虔诚的看着正前方的牛头人。
“咳咳，早会时间到，大家都停一下手里的工作，开完早会再继续。”
陆然站在走廊上，与其他马头人站在一起。
“首先强调一下工作时间，今天早上有两名员工迟到了，影响非常的不好。”
“我已经对他们做出了处罚，希望其他员工引以为戒。”
“今天是周一，该交的报告与总结今天中午下班前都交到我的桌子上。”
“除此之外，每个人还需要交一份这周的工作计划......”
牛头人讲的滔滔不绝，陆然听的有些昏昏欲睡，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集采地，还没有在这种高楼里工作过，难道这里的人工作都是这样么？
终于，四十分钟之后，牛头人讲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再次喊出我们的口号。”
“工作至上！！工作至上！！工作至上！！”
陆然一脸呆滞的看着周围像是打了鸡血般的人，每个人都憋着脸色通红的喊出了那句话。
什么意思？
陆然有些看不懂了。
马群散去，迅速的朝着自己的工位上跑去，开始马人的一天。
陆然现在的身份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工位在哪里。
环视一圈，他看到了两个空位，走到其中一个空位前，看着上面写着名字，张越。
陆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本来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颓废马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应该就是他的工位了吧。
陆然又走到另一个工位前，发现写的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工位上非常的简单，一台老旧的电脑，一个水杯，还有一盆快要枯死的小花。
陆然看了一眼水杯，里面没有水。
工位两边的人都在卖力的工作，键盘敲的飞起。
陆然瞥了一眼，看到自己右边的人正在啪啪打着字，页面似乎在做ppt。
察觉到陆然的视线，他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电脑桌面。
陆然悻悻的转过身，又朝着自己的左侧看了一眼。
发现他打开文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仔细一看，却发现都是一些让陆然无法理解的事情。
06：02打卡
06：05开机
06：07写总结
上面写的好像是他的工作日常。
陆然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桌子，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也不是来这里工作的。
站起身，陆然决定去接一杯水，给自己面前快要枯萎的植物浇点水。
可还没转身，肩膀上就被按住了。
“陆然，你怎么还没有开机，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浪费了10分钟公司的时间。”
牛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陆然身后。
他将陆然又按回了座位上，牛头人帮助陆然打开电脑，打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文件，里面是一排排电话号码。
“今天你的任务是卖出100份公司补脑剂，加油啊，我看好你。”
牛头人重重拍了拍陆然的肩膀，拿起一旁的一个座机递给陆然，这种电话陆然还是在学校的书本上见过，现在除了一些大型单位，一般很少有人用这个了。
牛头人还没有走，一直站在陆然身后，陆然现在污染区不了解，只能先按照牛头人的指示做，他看着电脑显示的第一个电话号码拨打出去了电话。
这是污染区，这里的一切都是污染源形成的精神世界，是幻觉。
所以这一通电话根本不可能打通。
但是令陆然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传来“滴滴滴”的声音之后，竟然被接通了。
“喂，谁呀。”
陆然一怔，完全没有想到电话会被接通。
【精神值下降5％】
系统的提示出现在陆然的眼前，他瞬时回过神来。
牛头人的手指向了桌子上的一张纸，纸上写了一大段文字。
“你好，我们是强脑科技有限公司。”陆然看着桌面上话术本，机械的说着。
“有事啊？”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推出了一款补脑剂，专门针对大脑反应迟钝，思维混乱，记忆不清晰的人研发。”
纸上夸张的疗效让陆然都不想再说下去。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真的么，你们的补脑剂真的这么神奇么？”
陆然没说话，他张了张嘴，刚想要再说点什么，电话那边又传来声音，“给我来100支试一试吧，我家孩子太笨了，确实需要补补脑。”
陆然呆住，这样也有人信？
牛头人见陆然没有说话，飞快的抢过陆然的电话，“好的，这位女士，您要100支是吧………好，我们一定会准时送达，好，放心，绝对有效果。”
“要是没有效果，就说明您家孩子的愚笨指数超标，需要再补充一些，放心，好。”
牛头人挂断了电话，硕大的牛嘴咧开笑着。
“陆然，干的不错，这次的优秀员工肯定有你。”
陆然还有些懵，等牛头人走开之后，他才快速的拿起杯子离开了自己的工位，他可不是来真上班的，他是来找污染源的。
这里比自己想的要大很多，不像是大头男孩一样，只有小小的一个房间。
如果整栋大厦都是精神污染区的话，那么他需要巡查的地方将会是整座大厦，时间紧迫。
“陆然，你干嘛去？”就在陆然准备离开办公区域，去其他楼层找线索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陆然转过身，看到牛头人正背着手站在自己身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陆然非常怀疑，这个牛头的工作是每天盯着其他的员工么？
怎么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我去厕所。”陆然随机应变。
“厕所在那里呀。”牛头人指了指自己左边的位置。
陆然尴尬笑了两声，“是，是，我都忙忘了。”陆然随即改变方向，朝着厕所走去。
身后，牛头人的声音又传来，“每个人每天只有5分钟的上厕所时间。”
陆然脚步一顿，完全想象不到上厕所也有时间限制，城里的工作都是这样么？
来到厕所，陆然关上门，从门缝里看，牛头人竟然还站在那个位置。
陆然没有办法，决定找另一条路。
他环视一圈，看到厕所里面的小窗户，应该可以让他出去。
来到窗户边，陆然刚想要探出身子，就听到一阵小声的抽泣声。
似乎是从窗户旁边的这个隔间里传来的。
有人在里面，似乎在哭？
犹豫片刻，陆然伸手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在里面么？”
里面微弱的抽泣声顿时止住，然后陆然听到了一个有些哽咽的声音，“我...没事。”
在对精神污染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陆然已经知道，任何一个精神污染的产生都是污染源精神崩溃的具现化。
这种具现会被无限的放大，渐渐形成一个领域。
而出现精神崩溃的前兆就是情绪的崩溃。
在这个对员工无比压榨的公司里，难道这个哭泣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异变者？
陆然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又敲了敲门，“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你想要说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这次陆然并没有等到回答。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把这个门暴力拆解解开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竟然是颓废马头人，也就是张越。
他的眼睛通红，身上的西装更是皱的不成样子。
看到门口站着的陆然，他微微一愣，马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洗了一把脸。
就在他又整理了一下西装，准备出去的时候。
陆然却叫住了他，“张哥。”
张越停下脚步，“上厕所的时间只有五分钟，超过的时间会罚款。”说着又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陆然肯定不会让他这样走掉，赶紧快走两步拉住了张越的胳膊。
他现在想要试探张越是不是这个大污染领域的污染源。
“张哥。”陆然喊道，“你刚才在哭么？为什么？”
“没有，没有。”张越连忙摆手否认，“我没哭。”
陆然：“………？？”
“快出去吧，经理又要找了。”说完张越便甩开了陆然的手臂，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门口果然站着牛头人，看着张越出来还看了看手表。
陆然也跟着出来了，他怀疑张越就是他要找的污染源，他必须要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