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战术 战略 新视角
兽人开始极速向北方撤退。
萨格里斯能被称为兽人中的智将,就是因为他是兽人中少有的理智派。
不上头!
在空军遭遇重创之后,萨格里斯·血吼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下达了撤退命令。
他不仅放弃了围攻天霜城,放弃了继续向东关岭山口进军的预案,还放弃了所有之前计划好的在这片区域内搜索和劫掠的方案。
就这么毅然决然的,指挥着明面上依旧浩浩荡荡的大军,如同退潮般涌向来路。
在撤退的时候,血吼大将依然维持了极好的军事素养,有条不紊的传达着作战命令。
“全军转向东北!沿剃刀走廊原路返回!”
“后军变前军,率先开拔!营地守军及侧翼护卫部队,加强警戒级别!”
“狼骑兵散开,遮蔽两翼!扩大侦查范围!”
“飞龙……剩余飞龙部队,升空进行远距离警戒,但不得脱离地面狼骑兵的接应范围!”
萨格里斯的命令清晰而准确,在他的指挥下,部队分成了前、中、后三部。
前军由受损较轻、建制相对完整的部落组成,负责开路;
中军保护着辎重和伤员,速度缓慢却持续前进,不停不歇;
后军则由血吼自己的亲卫和部分部落精锐构成,搭配着残存的狼骑兵和寥寥数头惊魂未定的双足飞龙,警惕地作为断后部队;
在两翼更远的地方,大量的狼骑游弋着,试图织成一张巨大的警戒网,隔绝一切可能的窥探视线。
一切看起来还是有条不紊的样子。
但血吼大将心里清楚,士气被打散了!
从表面上看,这支军队依旧保持着兽人军团应有的骨架,行进间颇有章法。但只需稍稍靠近,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
往日里兽人行军时,秩序往往显得有些纷乱。
各个部落的兽人们大声呼和,队列走的歪歪斜斜,时不时发出狂野的大笑和污秽的粗口,偶尔还会看到因为拌嘴而冲出队伍单挑的暴躁兽卒。
但这就是兽人队伍的底色,甚至,萨格里斯一直认为,这就是兽人大军底层战士活力四射的表现,当遇到敌人时,他们就是这样嘎嘎大叫,骂骂咧咧,挥舞着武器冲锋向前。
但是现在,回撤的队伍,太安静了。
他们不再交谈,不再发出挑衅的战吼,甚至连抱怨和咒骂都消失了。
大多数兽人只是一味的低垂着头赶路,粗重的喘息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从一双双黯淡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深深的茫然。
昔日兽人们喜欢在行军时袒露身躯,把自己的伤疤裸露在外,这是兽人们勇武的象征,每多一道伤疤,仿佛就标记着一份荣誉。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一个个把自己裹的紧紧的,甚至就连被托架和抬动的伤员,都用破碎的皮毛紧紧捂住了脸。
各个部落的战士麻木的听从着号令,整队,转向,布置警戒,行动间甚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秩序,但是萨格里斯心里却感到格外凄凉。
一种低迷而哀怨的氛围,如同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偶尔有座狼发出不安的低嚎,都会被骑士很快的勒住,生怕这动静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们只是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离那座诡异的人族城池,越远越好。
兽人队伍那种血气之中饱含的活力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死寂。
萨格里斯怀疑,如果此刻遇到一支人族主力部队,自己的大军还有没有勇气正面迎上去。
又或者,顷刻崩溃!
应该是崩溃的可能性更大吧。
对于这种多部落集合体来说,优势的时候,部队气势如虹,劣势的时候,那就是一盘散沙。
萨格里斯的撤退布置,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但他心里始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敌人,真的会就这样放自己离开吗?
回想之前的交锋,每一次都是在兽人仿佛触手可及胜利的那一刻,对方才突然出手,以那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将兽人的希望碾得粉碎。
那种感觉,不像是在进行一场战争,更像是一只狡猾的猫儿在逗弄爪下的猎物,一抓一放,尽在掌握。
甚至战后复盘,连自己出动空军进行斩首突击的决策,都像是早已落入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拥有如此心机和手段的敌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已经遭受重创、士气濒临崩溃的猎物,就这么全须全尾地逃回巢穴?
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
放眼四周,原野上空空荡荡,只有风卷起的尘土气息。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他更加毛骨悚然,他总觉得在一个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这支狼狈北归的队伍,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出征将领,深吸了一口充满铁锈和焦糊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尽可能多的部队带回去。至于回去之后如何面对大酋长的震怒,如何平息各部落的怨气,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必要时,抛弃辎重,全速返回大营!”
————
萨格里斯猜的没错,瀚海领的年轻军官们,一直死死的盯着这支撤退的兽人大军,寻找着随时咬一口的机会。
因为陈默领主的嫡系几乎都是【火炬少年团】的学生,所以,这个军官团的年龄低的过分。大量的少年和青年,配上寥寥几位相对“年长”的成年人,便组成了瀚海领最高军事指挥的核心班底。
他们系统地学习过最先进的战术理论,精通那些被领主称为“科技”的稀奇古怪的打法,思维敏锐,充满锐气。
当然,过于稚嫩的年龄和缺乏足够实战阅历的短板,也让他们在某些时候,显得过于激进和理想化。
巨大的简易沙盘上,一条代表兽人大军撤退路线的黑色轨迹蜿蜒指向东北。陈默抱着手臂站在沙盘前,听着各级军官们汇报前线侦查到的敌情动态,以及那充满进攻欲望的军事建议。
“领主大人,兽人撤退序列保持完整,后卫和两翼的警戒非常严密,但整体士气极其低落。”
刚从天霜城前线昼夜兼程赶回来的卡加,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但眼睛里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刚刚立下奇功的激动尚未平息,这位年轻的小半人马指挥官,迫不及待地想要率领野战军再干一票大的。
“我们参谋部商议了很久,认为可以提前在这边设伏!”
卡加在地图上的某个点重重的画了个圈,那是剃刀走廊的中段位置,非常接近鲜血要塞的位置。
“主要有两点考虑!”
“第一,地形优势!”
“这里南边是连绵的沙丘,北边是旗山脉的余支,通道在这里收窄,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瓶颈。只要提前占领两侧制高点,架设重机枪和榴弹炮,就能形成完美的交叉火力网!”
“兽人哪怕实力再强悍,也很难冲上我军的阵地。”
“第二,从这个位置向北,再有几十公里就能抵达兽族大营,我们认为,兽人这支败军越靠近自己的营地,就会越迫不及待的要逃回去,战斗欲望就会越差!”
“如果在这里发动攻击,只要留出一条看起来的逃生通道,大部分兽人可能都会选择逃跑,可以最大程度降低我军遇到的抵抗!”
“我们可以在前面再摆一片雷场,彻底掐断这些兽人的归途!”
陈默哈哈一笑:“这都用上围三阙一的计策了,说吧,谁给你支的招,是不是那个读《孙子兵法》的小家伙?”
卡加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头:“恩,就是马前卒,我觉得他出的主意不错!”
实际上,整个计划完全摆开,看起来确实布置的相当严谨而周密。
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正是自家部队士气如虹的时候,敌人如同丧家之犬般逃走,卡住合适的地形,充分发挥热武器的威力,完全有可能把这支兽人部队堵在路上。
尤其是前段机枪加地雷阵,后段白磷燃烧弹封路的打法,连弹药量的储备情况都全数纳入了考虑之中,计划实现的可能性极大。
看着一双双兴奋而充满期待的眼神,陈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视一圈后,继续一个个点名。
“林恩,”陈默点名,“你怎么看?”
年纪最大的城防军负责人林恩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领主,这确实是追击扩大战果的好机会。以我野战军的机动和火力,哪怕不能全歼敌人,至少也能给敌人造成重大杀伤!”
“保国?你的意见呢?”
“我听领主的安排!”
“少拍马屁,说你的想法!”
“干死这帮兽人!”
“马前卒呢,再出来说说。”
“领主,这就是我们商议的计划,就是要抓紧时间,不然,可能就截不住了……”
陈默挨个点完了自己看中的这些指挥官,目光时而扫过沙盘,时而看向帐篷内一张张年轻,充满战意,跃跃欲试的面孔。
这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军官团,是瀚海领未来的脊梁,他们渴望战斗,渴望功勋,这是好事。
哪怕陈默自己,也想一口气干掉这些讨厌的家伙。
但是,他更相信来自东夏参谋部的判断。
得让他们看到更远的地方!让这些年轻的雏鹰,学会从更高的天空俯瞰战场。
“都先坐下吧!”
陈默拉过一把椅子:“我们来仔细聊聊这个计划,抛开战术层面的可行性,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真的成功伏击,并且如计划般,将这支规模庞大的兽人军队主力歼灭在这里。那么,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兽人会就此不南下了吗?”
军官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齐刷刷的摇头。
兽人的侵略性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偶尔的失败绝不可能让他们放弃劫掠,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剃刀要塞截击了兽人那么多年,兽人还不是年年南下。
“很好,看来你们都明白这一点。”
陈大领主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么,如果你们是兽人帝国那位大酋长,在经历了这样一场惨败之后,再次南下时,你们会调动多少军队?主要的进攻方向,又会选择哪里?”
指挥帐篷里突然变得一片沉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这些年轻的军官都是聪明人,他们刚刚只是被眼前的胜利所吸引,此刻被领主一提示,稍微换位思考一下,一股寒意便悄然爬上脊背。
如果他们是兽人指挥官?
那毫无疑问,下一次卷土重来时,必然会调动更大规模的军队,然后,直接去拔掉那个最大的威胁!
瀚海领!
以领地目前几千人的人口规模,刚刚起步的工业基础,即便拥有领先的武器装备,面对几万、十几万甚至可能几十万暴怒的、有了防备的兽人精锐大军……
尽管大家都对本方的战斗力充满信心,但依然感受到了那种窒息般的压力。
陈默站起身,走到挂在帐篷支架上的白板前,拿起笔,刷刷地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军事课的第一节就说过,战争,是为了政治目标服务的。”
“打仗,不是为了消灭几个兽人,或者几千几万个兽人,而是为了争取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能够逐步将兽人拦在旗山以北,甚至,赶回荒原。”
“这就需要我们继续扩大瀚海领的生存空间,增强瀚海领的整体实力,努力发展,不断提升!”
“那么,回头来看,现阶段,全歼眼前这支兽人败军,能帮助我们实现这个长远目标吗?”
“我认为,很难,甚至可能起到反效果!”
他在白板上依次写下了【兽人内部矛盾】、【天霜城】、【立场】等词组,开始逐一剖析。
“首先,根据刘载岳队长从北方不断送回来的情报,兽人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内部部落林立,矛盾重重。”
“尤其是占据了南方肥沃白鹿平原的那些兽人部落,与北方苦寒荒原上的兽人王庭本部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分歧和权力斗争,某些矛盾甚至已经半公开化了。”
“在过去很多年里,兽人王庭一直在通过不断地塑造‘人族’这个共同的外部敌人,来强行压制内部矛盾,维持兽人表面上的团结。”
“那么,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歼灭了这支部队,给兽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耻辱,你们觉得,兽人是会就此分裂呢?还是会更加团结?”
马前卒高高举起手。
陈默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
“强大的外部敌人,会弥合内部矛盾,兽人会因此变得更加团结!”
“其他人还有补充吗?”
林恩举手,带着些犹豫说道:“这次出征,兽人王庭的本部战士少,白鹿平原的征召部落兵多,如果全部消灭,等于是重创了白鹿平原的兽人,可能……可能会让兽人王庭对白鹿的掌控能力变得更强。”
“嗯,说的不错!”
“敌人的敌人,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以利用。”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陈默的笔点在了【天霜城】三个字上。
“我们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刚刚取得的这场胜利,并非我们瀚海领独自完成的。是天霜城顶在最前面,承受了兽人主力绝大部分的进攻压力,我们才能隐藏在幕后,从容地选择时机,给予兽人针对性的打击。”
“假设,没有天霜城在前面充当坚实的盾牌,仅仅依靠我们瀚海领现有的兵力,依托现有的防御工事,我们能够确保独自抵挡住兽人大军不计代价的全力进攻吗?”
见众人都默默摇头,陈默直接继续往下推演。
“反过来思考,如果我们全歼了这支军队,导致兽人将未来的主要复仇目标锁定为我们,当兽人的大军直扑瀚海而来时……”
“天霜城,能像我们增援他们一样,全力以赴的增援我们吗?”
又是一阵更长时间的沉默。
或许会,但更大可能是不会,或者不会那么及时,全力,在场的军官虽然年龄都不大,但毕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
陈大领主也不等回答了,直接说了下去:“或许能,或许不能,但无论如何,那都将意味着,我们把瀚海领的命运和未来,交到了别人手上。”
“这很危险!”
随后,陈默的笔尖重重地点在【立场】两个字上。
“还是回到刚才那句话,强大的外部敌人,会弥合内部矛盾。”
“这不仅对兽人适用,对人族也同样适用。”
“天霜城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老领主留下的班底派系复杂,各有各的心思。”
“目前天霜城能够保持相对稳定,流霜的命令能够得以执行,很大程度上,正是源于外部兽人带来的巨大生存压力!”
“是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机感,迫使他们将内部的矛盾和小算盘暂时搁置,团结在流霜周围,并且……不得不高度依赖我们的支援,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我们战术指挥和行政建议。”
“如果我们现在倾尽全力,把这股外来的压力打散,将兽人的目标吸引到了瀚海,天霜城失去了眼前的兽人危机,他们内部被压制已久的各种矛盾会不会浮出水面?各个派系会不会开始争权夺利?”
“而到了那个时候,当我们需要天霜城作为盟友来支援我们,抵抗兽人的进攻时,他们会不会以‘救世主’的姿态前来,然后反过来向我们要求主导权?”
这场战略会议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对于瀚海领这群年轻的军官们来说,这无疑是极其宝贵的一课。
他们第一次从战术视角,被引导着进入战略视角,去思考更加宏大和复杂的整体策略,去理解战争背后深层次的政治博弈。
会后,意犹未尽的军官们进行了更热烈的讨论和交流。
并根据陈默指引的大方向,重新拟定了后续行动计划的核心原则。
首先,对撤退兽军的骚扰和追击是必要的,但重点在于维持压力,有限打击,继续打天霜城的旗号,获取与兽人作战的实战经验。
在做足准备之前,瀚海领不应该成为兽人的主要进攻目标。
其次,主打荒原兽人,少打平原兽人。
充分利用兽人的内部结构矛盾,将作为“中央军”的荒原兽人作为重点打击对象,而把一盘散沙分属于各个部落的“地方军”平原兽人适度放过,让他们回去对这场失败的责任,好好争一争长短。
最后,尽量搞一些兽人的特殊兵种过来。
比如双足飞龙,到现在没弄到活的,现在兽人心无斗志,有没有机会抓一两只。
再比如萨满,作为兽人族的施法单位,这玩意一直在兽人的军阵中被保护的很好,现在,有没有可能弄到一些?
确认了大方向,陈默就把舞台交给了这些年轻的指挥官们。
他必须抓紧时间回去主持瀚海的工作了。
为了这场与兽人的战争,他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无论如何,领地的发展还是需要排进第一序列,既然战争的主体已经结束,尊贵的领主大人必须即刻返回他忠诚的瀚海。
而在领主走后,兽人大军的噩梦降临了,撤退之路变成了一场无休止的折磨。
利用【蓬莱】和【惊鸿】的监控优势,瀚海突击小队总能精准的把握兽人大军的行军路线和薄弱点。
数支精锐的半人马机动小队携带着远程狙击步枪和榴弹发射器,如同幽灵般悄然尾随,时不时来上一发。
他们总是挑选兽人队伍最为疲惫、警戒最为松懈的时刻发动袭击——或许是深夜营地刚刚沉寂下来之时,或许是清晨天色未明、队伍睡眼惺忪之际。
有时是来自数公里外的一发精准狙击子弹,将撒出去的侦察兵瞬间爆头,引起一阵混乱和恐慌。
有时是一枚炸弹拖着尾焰,远远地砸在宿营的军帐外围之中,引发一场小规模的营啸。
有时干脆是大道中间的一颗定时雷,突然在行军队列中炸响,让兽人们惊惶失措的四散奔逃。
有时,甚至只是远远传来的几声冷枪,或者无人机带着音箱故意发出怪异的轰鸣,让已成惊弓之鸟的兽人士兵蜷作一团……
这帮瀚海小队从不恋战,一击之后,远遁千里,借助事先侦查好的地形掩护迅速消失。
兽人的狼骑斥候追的慢了,很快就会追丢。
追的快了,很快就会把自己追丢。
那还是追的慢一点好。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威胁,极大地折磨着兽人士兵的神经。
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行军速度一慢再慢,眼眶布满血丝,瞳孔里充斥着惊惧和麻木。
萨格里斯·血吼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他一次次地催促加速,从放弃辎重,到抛弃重伤员,到抛弃轻伤员,乃至于某些低速兽人部队。
这位以智谋和冷静著称的兽人将领,此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赶快回到旗山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