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郎也爱喝酒,可最爱烧刀子。
因为在外头,唯有烈酒才能解乏,暖身。
屋里果然有一小坛子杏花酒。
李长博微微惊异:「这么久了,你竟还记得屋中细节。」
付拾一谦逊:「过目不忘我又有什么办法?」
李长博:……我就不该问。
随后他指着坛子上:「卖酒铺子,各家都有记号。」
「我会叫人去问。看是巧娘买的,还是那日为旁人带来。」
提着肘子或是酒坛子,还带刀的男子,怕是不多见。见过了,就会有印象。
案子仿佛有了眉目。
李长博又忍不住多看了付拾一一眼,眼底光芒微有些疑惑。
付拾一却不打算只给李长博这么一点点惊喜。
付拾一很快低声道:「你说,又要处理肘子,又要和姦夫欢爱,巧娘有多少时间呢?」
「巧娘死的时辰摆在那里。姦夫也不会早有预谋要杀人。应当是临时起意。」
李长博已顺着付拾一的思路想下去:「所以,杀人之前,或许是与巧娘起了争执——这个争执,也必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过去。更不可能是在……」
李长博左右思量,最后不甚自在选了个「途中」二字:「更不可能是在途中起了争执,必定是事后。」
「对,也不可能一见面就心急火燎——前头也要去一部分时间。」付拾一脸上浮起一个略显猥琐的笑:「能让巧娘如此喜欢。」付拾一笑容更加猥琐。
巧娘是因为刘大郎不能人道而出轨,那肯定就图这个。
所以……
李长博脸上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手指都蜷起来,竭力让自己镇定:「所以那姦夫很可能是在刘大郎二次归家之前,就进了门。」
再让这个没羞没臊的人分析下去,他都不敢想像还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真「没羞没臊」的付拾一,还是没让李长博失望,暗戳戳假设:「对,甚至,很可能刘大郎是差一点撞破他们欢好。所以才会有后头杀人的事情。」
「但是为何没杀刘大郎?」付拾一这一点想得不是很明白。
李长博便轻声道:「或许姦夫并不打算娶巧娘,更不愿污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杀了巧娘,将这件事情掩盖妥当。」
付拾一呼出一口气,掐掉自己心头那点感慨,重新冷静:「若是姦夫当时就在,那么他肯定是躲起来了。」
付拾一看一眼李长博:「李县令你觉得,他会躲在哪里?」
李长博没有犹豫:「最有可能是寝室。其次是厨房。」
付拾一顺口夸讚:「李县令真是思维敏捷。不过厨房没有可藏身的地方。米缸太小。」
所以,就只剩下了——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都重新往寝室去。
寝室里,可以藏人的地方就很多了。
第16章 压力山大
比如柜子,比如床底,比如箱子——
付拾一有点头疼。
李长博只环视一圈,便道:「床底。」
付拾一瞬间开窍:「是了,姦夫太高了。藏在哪里都憋屈。」
唯独床下,还宽敞点。
「刘大郎回家拿过东西。」李长博解释,「若开箱子和柜子,必定会撞破。」
有道理。付拾一点头,不过她的观点也正确。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被幔子遮住的床底。
付拾一刚露出犹豫神色,就被李长博打住:「不能进去,趴在地上,将灯笼伸进去,照一照。」
付拾一一面过去一面点头:「床下灰尘多,必定会留下痕迹。我有分寸。」
说完就伏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灯笼探进了床底。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认真专注的模样,忽然有一瞬错觉:这怕是个男儿汉。
至少李长博从未见过如此不拘小节的女郎。
「有脚印和掌印。」付拾一的声音打断了李长博的错觉。
毕竟付拾一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清脆的女声。
李长博深吸一口气,过去将付拾一扶起来,而后郑重道谢:「今日多谢你。不过剩下的,便交给我了。」
付拾一颔首,找证据她擅长,破案子她的确不擅长。
两人轻手轻脚出来,方良在门外提着灯笼候着。一见自家郎君,登时舒了口气:「郎君再不出来,我就得进去找了。」
「无妨。」李长博短短两个字,却莫名沉稳。
付拾一心想:这是得多信任自己?
这小随从都担心自己把李县令给咔嚓了,他自己就不担心?
李长博看向付拾一:「家去吧。」
付拾一应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除去口罩和手套,这才跟李长博郑重道:「刘大郎的冤屈,劳烦李县令了。」
「分内之事。」
夜凉如水,一个轻手轻脚回了家,洗过手脚,熄了灯,安静睡下。
另一个却连夜回了衙门,将人召集起来——
一听有线索,衙门里的人都快沸腾了。
一个个恨不得连夜就过去寻去——
不过现在已到了宵禁时辰,各个坊市都已经闭门,虽说他们不在宵禁令内,但是总归麻烦。
李长博却有话说:「现在各去休息,明日一早,便各自去寻线索。」
说着就将自己要他们做的事情说了。让他们各自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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