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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拾一饶是胆子大,心还是突突了一下。

所以付拾一没忍住,压低声音就嘲讽了句:「李县令晚上睡不着吗?大半夜出来閒逛?」

李长博表情纹丝不动:「我得盯着你。」

说得十分大义凛然。

付拾一……。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怎么现在倒像是被强迫一样!

到底是谁在帮谁?!

付拾一有点儿想转身就走。

李长博已经「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扉:「走吧。再有半刻,打更的就会来。」

付拾一隻得跟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亦或是心理因素,付拾一总觉得这个院子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更加萧瑟。

付拾一一踏入现场,就不自觉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杂念统统清扫干净,手脚也利落起来,就连呼吸也保持一个匀速的平静——

李长博忍不住侧头多看了一眼。

付拾一这一次,径直朝着寝室走过去。

地上的血迹依旧是没有清除,反而因为这么久过去,变成了一种暗黑的红。

空气里已没了什么血腥味,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腐臭味——

没有人清扫,这些血液里的东西,难免变质。再加上一些东西放久了,也会开始烂——这说明微生物开始作用了。

绕开血迹,进去屋子,付拾一先是站在门口打量了很久,这才轻轻的走过去床榻边上。

然后问了李长博一个问题:「李县令,你说,如果那天在刘大郎第一次出门后,巧娘也就起床将被子迭好过了呢?」

李长博秒懂她的意思,沉静接话:「那么说明,她曾和人,又一次睡在床榻上过。」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她是在寝室里出的事。」付拾一上前去,仔细的凑近看床榻上。

然后果然就在被单上,发现了一点发黄的印记——说真的,不是过去了这么多天,可能还真的未必看得出来。

那是某种不可描述的体液的痕迹。

第15章 不可描述

「李县令回去之后,问问,他们当天有没有同房。」付拾一虽然觉得必定不是巧娘和刘大郎——却不能武断。

李长博默默的看了付拾一一眼,一下领会:「巧娘与姦夫二人,做过私密之事后,才发生命案。」

仔细看,他神色仿佛是有点不自在。

不过付拾一根本就没看他。

李长博恢復正常:「有痕迹?」

付拾一就指给他看,「之前时间不够久,所以这些痕迹并不明显。如今这么久过去,天也不算凉,那些微生物稍微工作了下——」

「微生物?」李长博疑惑出声。

付拾一有点儿尴尬:怎么办,一不小心说了个专业词彙——

付拾一咳嗽一声:「可以理解成长霉那一类的行为。」

李长博很诚恳指出来:「发霉不该是这个颜色。」

「人的衣服上的汗液,最开始染在衣服上,并无痕迹。若一直不洗,最终那地方就会慢慢泛黄——这就是汗液发酵,被微生物作用后弄出来的痕迹。」付拾一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说法。

「而这。」付拾一指着床单上那块痕迹:「会比汗液更快起反应。」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一脸坦然和自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龌蹉的人。

于是他不自在的避开眼睛。

李长博微微走神:眼前这位,真的是女郎么?如此坦然……

付拾一丝毫不觉得自己像流氓,依旧一口一个「姦夫」什么的:「姦夫和巧娘要做这样的事情,必定不可能是在刘大郎返回家中之前——时间太短了,都不过脱衣服的。」

「所以必定是在刘大郎第二次从家里出门之后。」

「但是姦夫,会不会不是那时候才来的?」

付拾一想起厨房里那个焦了的肘子,轻声道:「肘子也是给姦夫做的。可见,巧娘在刘大郎走后,就蒸上了,为的是中午跟姦夫两人逍遥——」

「可以豚肉铺子问问。」李长博瞬间接上。

这个思路让他眉目微微明朗:「若是一大早才买的,对对时辰,就知道姦夫什么时候来的。知晓时辰,就可以根据这个,身高,还有带刀这个特征,去问问那天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进坊。」

「甚至,那肘子会不会是姦夫买来的?」付拾一提出这个,眼睛都亮起来:「很有可能!李县令,倘若你有相好,你去见她,会空手还是会带东西?」

被点名的李县令脸色发青,声音像是咬着后槽牙:「我没有相好。」

付拾一嫌弃他:「就是一个假设!有点想像力!」

想像力……

李长博勉强努力片刻,最后面无表情:「莫要乱假设。」

付拾一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于是从善如流换了人举例:「假如我是男子,我有这么一个相好,必定会带点什么东西过去。总不能白吃白喝白睡吧?那就成占便宜了。巧娘是个讲究人,必定看不上这样的——」

付拾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略显直白的词彙,成功让这位面嫩的李县令,耳朵尖都有点儿泛红。

李长博咳嗽一声:「这是个可能,我会叫人去查。」

「不过咱们可以在屋里先看看。」付拾一微笑:「我记得,屋里还有一坛子杏花酒。」

大唐验尸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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