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不二稍稍回神,放眼望去,环顾一圈,都是忘掉了自己的练习的部员,围在比赛的球场边议论纷纷。
连他们这些正选队员都没有站出来,他们更无所畏惧了。
大约是因为,看热闹就是人的本性嘛。
「我觉得还是不太好。」菊丸嘀咕道,「搞得我们集体欺负小孩子似的……」
「怎么会?」不二说着又笑了起来,抬眼看向社团办公室的窗口。
伫立在窗后的身影不知道已经停留了多久,沉默着将一切看在眼中。
「不行啊,还差得远呢。」
龙马将球拍放下,故作嘆气地掸了掸灰尘,慢悠悠地走出网球场。几个试图捉弄他的二年级生已经躺尸在地,咬牙切齿地:「可恶……」
「也太强了吧!」
背后哀嚎声一片,她头也不回。
对手完全没有回击的能力,都不能称之为「对手」,或许只能算是「热身对象」。龙马对于击败他们并没有收穫多少成就感,反倒有些失望。
青学网球部的人也不少了,这些信心十足以为自己可以在校内排名赛上争取一把的二年级生都不是自己的对手,那谁才是?
那几个隔岸观火得很来劲的正选队员吗?
一道阴影投在了自己的去路上。
龙马停下脚步,抬头,微微张嘴:「啊。」
不小心装逼过头,天谴来了。
她认得这个人。
不是因为他长得比别人都帅,而是。
手冢国光,就是当初那个站出来阻止佐佐木那几个高中生的「正义使者」——而如今,她也被告知,这人同时也是他们网球部的现任部长。
……好吧,也可能是因为帅。
眼前这位冷酷的部长,拦下她后,不动声色地审视一番,接着,铁面无私地给出了判决:球场内随意生事,扰乱规矩,不可饶恕。
全体绕场三十圈!
部长的气势是没得说的。
他没有额外对自己点评几句(或者惩罚加重),龙马已经很庆幸了。她对谁都不怕,但是就对这种类型的人特别苦手。
她二话不说,放好球拍就乖乖去跑步了。
没跑几圈,身旁跟了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逐渐统一了节奏,呼吸声此起彼伏。让人想忽视都难。
「嗨。」又是不二,满面春风地跟她打招呼。
「好过分哦,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菊丸泪流满面,委屈脸。
「手冢总是这样一视同仁呢。」干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塞进口袋里,继续面不改色地跑着,「不过,多亏了你,收集到了很好的数据。」
「……我?」龙马抬头。
这傢伙实在太高了,她头仰得都嫌累,只看了一眼又低了回去。
「我很希望与你在校内排名赛上的对决。」干一本正经道。
「诶?」菊丸疑惑,「不是说新生在夏天之前不能参赛吗?」
「只是有这种预感。」干推了推眼镜,「而我的预感……不对,是预测,一向很准。」
得到了他的队友毫不留情的吐槽:「第六感?你是女人吗?」
「预测!说了是预测!」
龙马看着他们,不说话。
这帮人为什么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啊……我和他们很熟吗?
「错了,不是我们跟着你,是你跟着我们才对。」干纠正道。「你看后面。」
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后面跟着一大批脚步虚浮的部员。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在经历了一天正常的训练量以后,他们的体能理应走到尽头了。
「所以,看出来了吧?特殊的人在于你。」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只有你还能跟上我们的节奏。这还不够吗?」
今天回到家的时间有些晚,这是无可避免的了,和德川的日常练习也只能推迟到晚饭后。
「学校里一切还好吗?」菜菜子表姐例行关心。
「挺好的。」龙马放下球袋,坐到了餐桌前。
「没有被人欺负吧?」
她看了一眼没回答。好像就在说,被欺负?怎么可能。
「抱歉,没有人被你欺负吧?」菜菜子从善如流地改口。
龙马夹了一块紫菜,塞进嘴里,淡定道:「谁知道呢。」
这要看「欺负」的定义是什么了。
「社团呢?」伦子也跟着问,「遇见你眼中厉害的网球选手了吗?」
龙马迟疑:「……或许吧。」
「那就好。」伦子微微一笑,「我真担心你不能很快习惯日本的生活呢。」
龙马夹菜的动作一顿,回想起自己加入网球部后的所作所为——嗯,应该不算什么吧?——继续吃饭。
「有多厉害?」德川似乎更在意这个问题。
「不清楚呢。」她想了想说,「如果能够参加校内排名赛的话,就可以领教一番了。但他们的规矩是,新生不能参加比赛——得等到夏季联赛以后。」
「你那时候有这种规矩吗?」伦子若有所思地问南次郎,蹙眉。
南次郎乐呵呵地笑:「对呀。小鬼头嘛,总是要吃点教训,才能老实一点的。」
龙马很怀疑,如果他早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这么急着把她叫回来?就为了让她在网球部里浪费一年时间捡球?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