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边军 第945章 三思

“这个…侯爷，现在刚刚开春，到处泥泞不堪，抓那些田鼠黄鼠狼之类的比较困难，现在收集到的，不到需要的四成。”叶青苦着脸道。

胡大彪瞥了叶青一眼，叶青有种被刀子刮了一遍的感觉，感觉比他的义父吴官的气势还要强大的多。

这也正常，吴官在做山海关总兵的之前，不过只是都指挥使罢了，这样的武官，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个六品文臣都能指着鼻子骂，哪怕在军中有气势，也会弱两分。

而胡大彪天生贵胄，从小到大接触的人都是大明最顶尖的那群人，从小到大就没有低过头，气势自然不同。

“辽东没有，就去关内，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这令你接了，就要给本侯办成了，还有一个月，五月初火鼠数量达不到要求，本侯先砍了你祭旗！”

叶青没有丝毫脾气，直接称是。

旁人见此都是心中一凛，只有秦成上前一步道:“侯爷，火鼠之事，事关战略机密，辽东包括关内，女真的谍子想必不少，我们若是大张旗鼓，必将被女真察觉，对战事不利，还请侯爷三思。”

胡大彪眼光扫了一圈，眼神中的冰冷能杀人了:“本侯的命令，哪里有你说三道四的份？来人…”

“吼！”

“拉下去，打十军棍！”

“是！”

“慢着！”

王二挣脱俞咨皋的阻拦迈步而出:“侯爷，秦成也是为了我大明战略，何错之有？侯爷如此对待，恐怕不能服人。”

开玩笑呢，王二和秦成什么关系？这真的是亲的不得了的关系了，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也算的上光屁股长大的那种，后来跟着朱威，不管是在烽遂还是在别的地方，两人和李牛一起的三人组可是焦不离孟，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这是作为兄弟最基本的情义了。

所以秦成在被罚的瞬间，王二就已经挺身而出了，俞咨皋与王二待了两年多了，最是明白这几个人之间的情义，可是他再快也没有王二快，王二这基本就是本能的动作了。

胡大彪冷笑一声:“王二，秦成，本侯知道你们，知道你们是护国公的爱将，可是你们觉得本侯会怕护国公？暂且不说我们都是勋贵，就说本侯是辽东都督，护国公就没资格对本侯指手画脚，既然你们兄弟情深，那就一并领十军棍吧。”

秦成知道此时说多错多，索性闭嘴不说话了，而王二这倒霉孩子就不一样了，在朱威手下就是无法无天的主，不止一次与李牛一起编排朱威，此时能怕了胡大彪？

“我不服，你是都督没错，可是我们在序列上不属于辽东，老子是日本总兵，只是过来帮忙的，秦成是新军，也是过来帮忙的，你有什么资格罚我们？”

秦成感觉有些牙疼了，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将王二的嘴堵住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摆明了是永州侯借此立威的手段，你王二还一直哇哇叫，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不其然，胡大彪的脸色终于黑了:“资格？在辽东本侯有绝对的权力，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哪里的官。”

“来人！”

“吼！”

“日本总兵王二，对上不敬，以下犯上，本应斩首示众，但念其对国有功，死罪可免，拉下去…罚三十军棍！”

“是！”

“侯爷请息怒！”再次站出来的，不是秦成，也不是与王二这两年形影不离的俞咨皋，而是叶青，没办法，不论是秦成还是王二，究根结底都是因为他才触怒胡大彪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要站出来了，哪怕一样被罚。

胡大彪眯起了眼，看向没有说话的另外两人:“怎么？你们两个不准备求情？”

俞咨皋一听也是拱手:“请侯爷三思！”

毛文龙则是丝毫不动容，毛文龙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叶青是吴官的人，哪怕吴官死了，也是留下了一定的人脉力量，否则叶青这么年轻，哪怕得到宫里的信任，也不会直接做到山海关总兵的位置。

其他三人就不用说了，都是朱威的人，而毛文龙不一样，毛文龙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毛文龙在辽阳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他底子干净。

毛文龙是承袭其伯父毛得春在辽东海州卫的世职，后历任鞍山百户、辽阳千总、叆阳守备等职。

看似步步高升，但是再看升职的职位地点异常分散，军中是有山头文化的，一个武将每过两三年就要换一个地方带兵，怎么能将那些不是一心的兵带顺？这样一来，哪里能有什么战功可言？

辽东打了二十年了，每寸土地每个城池都是打过仗的，也只有毛文龙是寸功未进。

而他又能屡屡升迁，靠的是什么？

只有一点，那就是朝中制衡。

辽东由李如松李成梁父子两人经营许久，铁板一块，本就让万历忌惮，后又有辽王，总而言之，整个辽东的势力都无法让京城放心。

那么如此之下，不论是万历还是天启，都是采用插钉子的方式应对这种情况。毛文龙这种没有底蕴，又有一些能力的人，最是合适了。

毛文龙也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加入其他势力，对朱威示好是他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在天启的高压政策下，竟然给朱威无数支持。

因为他想的明白，朱威若是真的死在他手里或者因为他而死，他也活不了多久的，不论是当初掌权辽东的熊廷弼还是孙承宗，都不会忍受这种结果出现的。

现在若是说毛文龙是朱威的人，也不尽然，说他不是朱威的人，也不全是，总而言之，他的情况现在很尴尬。

朱威没有表明接纳他的意思，也没有对他以前的示好有丝毫回应，现在又来了一个与朱威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侯爷。

毛文龙不知道该如何去办。

他若是和其他人一起对抗胡大彪，若是事败下场最惨的就是他了，因为他没有明确的跟脚，最是好处置，若是支持胡大彪，朱威又不会满意，两难局面。

在俞咨皋说话之后，胡大彪就紧紧的盯着毛文龙，看着让朱威都赞不绝口的人，胡大彪心中有些不以为意，因为毛文龙到了现在该看不清局势，就代表他不是一个真正心思通透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有成就，成就也是有限的。

毛文龙被胡大彪盯得头皮发麻，他知道这是胡大彪逼他表态了，思索良久，终于咬着牙开口:“请侯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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