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係,不用上药,」话是对护士说的,可江措的目光始终看着姜斐,声音低哑,「身上的疤那么多,多几道不算什么。」
护士错愕地看着他。
姜斐扬了扬眉梢,将杂誌放在桌上,接过护士手里的药膏:「谢谢您,他犯病呢,我来吧。」
护士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孩,鬆了口气,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姜斐拿着药膏坐在病床边,看着江措:「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江措睫毛抖动了下,看了她良久,缓缓将上衣脱下。
某种层面,江措说的没错,他身上的疤的确很多,瓷白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后背上一块淤青还渗着血。
姜斐坐在他身后,一手抹了药膏,慢条斯理地替他揉着肩头的淤青。
江措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胸腔里阵阵滚烫,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这里倒是没有疤痕。」姜斐的手缓缓落在他的肩头。
江措后背轻颤了下。
「小措。」姜斐突然唤着他。
江措微微仰头朝她看去。
姜斐站起身,伸手抚着他微微扬起的脸颊,而后徐徐落在他的喉结上,看着他眼中逐渐迷离,她俯身凑到他面前,在他半睁的眼睑上轻轻落下一吻。
「听说,」姜斐低声呢喃,「吻一个人的眼睛,是希望他永远记得她。」
江措眼神有片刻的依恋与茫然:「我当然会……」
姜斐却笑了一声打断了他:「可我不信,」她的气息逐渐落在他的耳畔、肩侧,气声暧昧,「那天,你是这样做的吗……」
江措额头泛起一层冷汗,沙哑的嗓音,呼吸急促:「姐姐……」
下秒,姜斐启齿用力咬在他的肩头,不过片刻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江措紧绷着身躯,低低笑了起来,嗓音夹杂着细喘:「姐姐,解气了吗?」
姜斐缓缓鬆口,看着咬痕上渗出的血珠,探出舌尖将血珠捲入口中,直起身子。
江措呼吸一滞,毫不克制的喘息着,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落,唇角仍带着笑:「姐姐,我喜欢你咬我。」
姜斐笑开,奖励地揉了揉他的头髮。
吃过药后,江措最终敌不过席捲而来的困意,沉沉睡去。姜斐走出病房,转身离开。
她重新回到城郊的姜家别墅住了,这里毕竟很少有人知道。
中间离开的近一个月的时间,姜父和文姨没有问,姜斐也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偶尔听文姨说,沈放这段时间一直没去公司,人一直日夜不分地待在外面的一处公寓里,谁也不见,倒是沈父沈母在又一次因为沈放的争吵中,选择了离婚。
姜斐闻言也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手机在沉寂了三天后,第四天凌晨两点,接到了一通宋砚的电话。
姜斐没有接,并在第二天註销了这个号码。
任务完成了,她轻鬆了许多,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家中陪着姜父和文姨。
只是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长了,难免也心生倦怠。
明天,是江措出院的日子。
姜斐站在落地窗前,窗子上隐约倒映着她的影子,外面是别墅区郁郁葱葱的风景。
【系统:宿主准备留下来?】
「嗯?」姜斐疑惑,「我什么时候准备留下来了?」
【系统:我以为宿主对任务目标或者目标外的人物心软了呢……】
姜斐笑了笑:「姜父和文姨是好人。」
【系统:所以?】
「可是,人类的躯体,对我而言太脆弱了,」她将目光定焦在落地窗倒映的隐隐约约的影子上,「每个人都会老,会死,而这具躯体也会逐渐衰败、凋零。」
「一个人,本应该优雅的老去,那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真可惜,」姜斐轻轻抚摸着落地窗的倒影,触手间,指尖冰凉,「我不是人。」
人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态逐渐淡然地看着自己的躯体走向衰老。
可她不行,她不是人,她的心态永远停留在自己容颜不老的年岁。
所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躯体老去,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系统:宿主打算……】
姜斐回神:「江措明天出院?」
【系统:是。】
姜斐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别墅。
她去了墓园,这里有一块墓碑,是她早早便置办好的。
姜斐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
「姜父和文姨都很好,不用担心。」姜父的心臟问题已经完全康復了,文姨也逐渐走出了当初江林带给她的阴影,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留了一份文件,是宋家和沈家的商业机密,万不得已时能保住姜家,姜父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再被威胁。」
沈父沈母离婚,沈家势力大削,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系统帮忙解决了沈家的机密文件,宋家的则是她前段时间在宋砚的办公桌上看到的。
「你会怪我吗?」
墓碑上的名字自然不可能回应她。
姜斐在墓园待了很久,久到墓园的工作人员都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姜斐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来看望一个没见过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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