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到了？
路靖尧心中疑窦顿生，她放下手里东西，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外面站着个穿着暗红色卫衣和牛仔裤女孩，一张脸白皙秀丽，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直发挑染着几缕暗红，柔顺地披在肩上，确实是她之前见过李媛媛。
「路姐，我是李媛媛，给我开开门。」她喊道。
路靖尧稍微放心，她拉开门，朝外面人露出微笑：「欢迎，进来吧。」
女孩很自地换鞋进屋。路靖尧看着沙发上乱丢着衣服有点尴尬，讪笑道：「不好意思，家里比较乱，你随便坐。」
「没事啦，我家比你这乱多了。是我没提前说要来，不好意思是我才对。」她说。
语气活泼又开朗，和刚见面时候没什么差别。
路靖尧彻底放下心来，和李媛媛聊起这几次副本经历。小姑娘也成长了不少，说起副本来明显少了很多恐惧，而是能用一种解题方法面对。路靖尧也挑选着和她讲了自己第五次副本经历，只隐去了自己把箱子带出来细节。在听到大楼-20层时候，李媛媛眼睛不易察觉地闪了闪。
「总之，虽我听一个前辈说，用真身参加游戏情况很少出现，可最好还是做好最坏打算。」路靖尧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路姐。」李媛媛笑得甜甜，白嫩脸颊上有个小小梨涡。
她妆画得很浓，眼线眼底用颜色比较深，口红是鲜艷正红，浓烈妆容遮蔽了原有样貌，笑起来时候，路靖尧居觉得有一瞬间恍惚。
除了上次见面，她在哪里看过这张脸？
「路姐，你家卫生间在哪？」李媛媛突露出了一丝痛楚表情，她捂着肚子，脸颊微微红了，「我想……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哦……这边，你去吧。」路靖尧给她指了卫生间位置，看着她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眼神有点愣愣地盯着前面地面。
她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
她第一次看到李媛媛时候，是在健身房，时候她正在前台和个小哥争执着。时候她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红色T恤牛仔裤，整个人透着刚从校园里出来青春无敌……
等等，时候她，有戴眼镜吗？
仔细想想，似乎时候眼睛也要比现在要大一点，圆圆小鹿眼睛眼角垂下来，看上去怯懦又无辜。现在刻意画了眼线眼尾，反倒是比时候还要狭长许多。
头发也是刚刚挑染血红，披散着，没了当初清纯活力……
路靖尧把现在看到五官和第一次见面时一个个比对过去，越比对越是心惊——这张脸，和记忆中张脸，竟是没有一处相像！
或者说，这个女孩，根本不是她当时看到李媛媛！
为什么她刚才会一直把她当成李媛媛，给她开了门，还和她一直聊了么久？！她……到底是谁？！
答。
答。
吱——
卫生间里突传出了奇怪声音，就像是手指在黑板上轻轻敲着，突停了动作后狠狠用指甲抓着黑板。刮擦出让人头皮都要炸起来高音。
路靖尧被这声音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她死死盯着卫生间门。刚才李媛媛进去时候顺手关了门，卫生间门是塑料外框磨砂玻璃，里面没有开灯，玻璃头，她隐约看到有个模糊黑影站在里，像是李媛媛，又像是个她没见过陌生人。
她站在里干什么，站在多久了？
吱嘎——吱扭——
指甲刮黑板声音持续地传来，路靖尧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理智告诉她，这会儿她应该赶快跑出去，叫上十个八个充满阳刚之气警察叔叔一起来追查私闯民宅陌生人或者陌生鬼，可她身体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缓步朝着卫生间一步步走去。
「路姐……」
门后传来轻柔呼喊，是个「李媛媛」声音，门上黑影越来越清楚，长发女人紧贴着磨砂玻璃站着，她一隻手在梳理着自己长发头发，每次手指都深深扎入头发里，指甲在头上刮出刺耳声响。
「你是谁？」路靖尧问，她发现自己声音还没有被控制，还能问出自己想要问声音。
「咯咯咯——」
女人发出了一阵奇怪笑声，像是溺水人发出灌满了水求救声。
「路姐，我是李媛媛啊，你把我忘了吗？」
「你不是。」路靖尧儘量冷静地说，「我想起来了，李媛媛没戴眼镜，没有染头发，长相和你也完全不同。你根本不是她。之所以我一开始会看错，可能是幻觉，或者……」
她顿了顿，缓慢地说道：「或者，是某种力量干扰了我记忆。比如，真正李媛媛已经亡灵值破百后消失了，而你其实是个让所有人忘了李媛媛存在假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