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宝珠说的情真意切。
来到这里大半年了,还没有出过宫。用年节的操持权去换一日出宫,她乐意的很!权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争争,就又回来了。
康熙听出了她话里的欢喜。心道,想了大半天的法子,挺管用,这一下子就哄着了。拍拍她后背,轻声笑道:「贵妃坐回去。朕再批两份摺子。」
佟宝珠搂着他的脖子不鬆手:「不,好不容易有机会抱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我抱一会儿。」这句话出了口,自己先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
康熙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听话。他们人在西暖阁里等着拿朕批过的摺子,等朕批完这两本,再跟贵妃说话。」
撒娇到这程度,差不多了。佟宝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低身一礼:「皇上忙政务,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别急,朕还没跟你说要提前准备什么。你先坐一会儿。」康熙说着话,拿起了佟宝珠进来时,他放下的摺子。看了一眼后,递向她,「你要是閒着无聊,看看这个该怎么批。」
「后宫不能干政。」佟宝珠连连摆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臣妾在旁边看着皇上,心里欢喜的很,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康熙满眼带笑,把奏子扔在了她面前,「这里只有你我。你看吧,看完给朕个意见。」说罢,拿起手边的另一本看。
贵妃娘娘的步辇停在干清宫门前,这个消息,在佟宝珠打开摺子看的时候,传到了后宫,传到了慈宁宫。
储秀宫里。
淑妃得意地笑道:「本宫分了她的权利,佟佳氏这是坐不着了,跑去找皇上理论去了。找皇上有什么用。皇上管朝廷,皇后管后宫。她又不是皇后,凤印在太皇太后那里呢。是太皇太后说了算。再说了,皇上又不喜她,去也是白去。」
秋嬷嬷说:「奴婢总觉得,万岁爷不去承干宫这事儿,透着古怪,或许不是因为不喜贵妃的原因。贵妃又没做过什么错事,万岁爷没理由这么晾着她。继后和元后相争的时候,他可是两头哄,从没有晾着过谁。」
淑妃笑道:「佟佳氏怎么能和本宫的姐姐相提并论,就是元后她也比不了。元后可是皇上的结髮之妻……」说到这里,心里酸了,是啊!人家是结髮之妻,贵妃比不了。自己呢?还只是个妃呢。
「嬷嬷,快让人把筝抬出来,本宫继续练习。」
慈宁宫里。
太皇太后听说后,哼了一声。
是你们逼着哀家动手的,哀家不得不再次做回坏人。哀家斗死了海兰珠,斗死了董鄂氏,连同她们的孩子一併斗死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随便动动手指的事。
哀家老了,心善了,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只要不触碰哀家的底限,愿意留她一命。
干清宫里。
佟宝珠看着请战的摺子,回忆着,她学过的历史。只记得台湾是在平三藩之后收復的,主将就是写这份奏摺的人,叫施琅。至于收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做了什么准备,一概不知。
课本是只记大事件,没大事件的地方,几十年都是一笔带过。
施琅不是在沿海管理水师吗?这里的施琅,怎么署的名字是禁军内大臣呢?
「贵妃有什么看法?」康熙批完了手里的摺子之后问。
佟宝珠搁下摺子,迟疑了片刻之后问:「施琅是谁?」
康熙用他自认为贵妃能听明白的话,简单描述:「原来是明军,降了我大清,后来又叛变了,投奔了郑成功,转头领兵攻打我大清。他们内部出了矛盾,郑成功诛杀了他父兄,他又降了大清。力主收復台岛。朝廷不敢重用他,又担心再次叛变,就把他调来了京城里。」停顿了一下,道:「在京城里十几年了。」
佟宝珠:「……」在历史的留了名的英雄,其经历这么曲折!竟然投降两次。吴三桂投降了一次,都被无数人骂,认为他坏得连《贰臣传》都没资格编入。看来,不怕干的坏事多,就怕没干过真正的好事。
干过一件真正的好事,就能白遮黑,历史留名。
佟宝珠道:「臣妾觉得提议倒是好,但现在的时机不对。可以先派人过去招降,稳住对方。等三藩的战事平了,再回头收拾他们。」
康熙有些意外。笑道:「上次议政,有人提议招降,贵妃可是慷慨激昂要战。朕还以为贵妃遇事就会大着胆子往前冲。」
佟宝珠:「……」本宫能屈能伸。
康熙道:「贵妃认为怎么同他们谈条件合适?」
佟宝珠:「不用谈条件。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应下,麻痹对方,让他认为皇上软弱可欺。最多不过两年,等灭了叛贼,给他来个突袭。」
康熙:「……」还担心她抗不着后宫里的是是非非,看来这个担心多余。算术好的人,会算计的很,知道怎么做事对自己最有利。
他把奏摺收回来,问:「贵妃认为这个人可信吗?」
「可信。」佟宝珠道:「叛来叛去的人,肯定是个善于衡量得失之人。他在京城这十几年,看到了皇上治理的大清国是什么样儿的。他要是稍有脑子,就知道跟强势的站在一起,才是一个满怀报负人的最佳选择。臣妾从他这份奏呈里看,思路挺清晰,应该不是个傻的。那他就不会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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