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现在已经全部结束，一切已经划上了句号。

那天不欢而散的最后一句话无法克制的不断迴响：「邢阑，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邢阑，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邢阑，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

一次又一次，他想驱走这句话，反而更反覆迴荡。

邢阑双手撑着额头长吐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活了这么大，除了当年那事，还有他独自跑到邢家求那个男人收留他时不知所措过，后面遇到的所有困难所有问题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他始终目标很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怎么去做到。

但是现在，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一切已经发展成了这样，覆手难收，由不得反悔。

对，已经无法回头了。

凭藉多年的自製，他再度平静下来，或者勉强平静下来。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卓婉：[邢阑，明天晚上我爸爸给我弟弟举办生日宴会，你要来吗？]

邢阑忽的有点厌烦，扫了一眼移开视线。

联姻对象卓婉就是最好的人选，喜欢他，家世好，好掌控，长相气质都好，他之前以为可以坦然接受，毕竟婚姻对他来说没多重要。

过往的所有经历都在告诉他，只有自己有实力，有权利，才会拥有一切，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才是永远最可靠也最必须的。所以他不排斥联姻。

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噁心……

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他拿过手机，试图打破这种桎梏。

[好，明天什么时间？]

话打完，手悬空在发送键上，却怎么都不想按下去。

停顿良久，最终还是服从内心：[明天有事，替我给你弟弟带句祝福。]

卓婉的长相是他很早以前，还在国外的时候喜欢的，健康、性感、活力，充满朝气。

脑子里极其自然的浮现出另一道身影，病弱，苍白，温婉又倔犟。

邢阑起身往外走，边走边给章前打电话。

「什么？打拳？老子不去，你找你教练打吧。」

「来，这次我收着点。」

「真的，你保证？」

「保证，我十五分钟后到，快点。」

「我还在医院呢，还有病人，半个小时后到。」

邢阑说的十五分钟，一分没差。

教练在一旁坐下，递给他一杯酒，「怎么了？心情不好？」

邢阑接过酒，「很明显？」

「嗯，平时很少见你走神，今天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和卓市长那闺女看不对眼？」

邢阑点了下头，又否认：「不是她，不过确实不对眼。」

他没有多言的意愿，教练没再问。

很快，章前也到了。

「邢阑，你答应了收着点的。」

邢阑再次保证，章前跟着上去，两人上了台，刚开始他的确收着。实力匹配了点，章前玩的挺开心。结果到后面，章前发现他跟魔怔一样，越来越狠。

「邢阑你特么停啊，你拿老子发泄呢？我就说你不正常！」章前左右闪避，各种闪避，「教练，快拦住这个混蛋！」

教练被叫到，只好上手，制住邢阑，「来，我跟你练吧。」

邢阑停下，沉默了几秒看着教练：「你收着点？」

教练点头：「放心，没问题。」

十分钟后，邢阑捂着胸口踹正在脱拳套的教练一脚，「还有下次把你解僱了。」

教练挑挑眉，「这可不是你开的。」

章前倒是很高兴，给了教练一个爱的抱抱。

无脑发泄过后，或许是多巴胺分泌过多，邢阑心情好了许多。

教练有事走了，邢阑和章前找了处桌子坐着。

「你今天怎么了？很不对劲。」

邢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但提到这个，还是有些闷。

沉默了几秒，他问：「我要是喜欢楚厘怎么办？」

章前瞪大了眼睛，半响才吐出一个字：「……你特么疯了。」

「你、你现在说这话！」章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认真的？」

邢阑皱眉抿了口酒，「不知道。」

他说完又补充：「她今天和比的男人出去被拍到，我很不爽，非常不爽，恨不得跑过去打爆那个人的狗头。」

章前：「……你也挺狗的。」

「就这啊，那还好，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俩以前你不也挺能吃醋吗？你俩占有欲都太强了，正常。你一时心态变不过来吧，毕竟这才离没多久。」

邢阑顿了一下眨眨眼，「是吗？」

章前无语吐槽：「那不然呢？不是你想干嘛？现在搞成这样你负荆请罪也请不了，楚厘肯定恨死你了。」

邢阑想了想，「嗯，她现在看到我就怼，句句带刺。」

章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要是他妈这么出的意外，他也没办法释怀。

邢阑靠在沙发上盯着前方，眼神有些散：「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没那种恨意了，但我就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我妈。」

「我从那年开始准备的復仇计划，整整十七年，做不到放弃。」

邢阑一杯酒全部灌下，闭了闭眼，「每一环都没问题，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