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太气了,连敬语都不用了,直接喊这傢伙。
中原中也的怒意消散了大半,他怔怔地看着我,神情愈发复杂。
太宰挑了挑眉,突然伸出手指按在了我的鼻尖,往上一按。
「变猪儿~」他夸张地笑道。
「太宰,不要戏弄清溪。」
说这话的是乱步。
我几乎从未听过他这样平静,不带任何撒娇意味的语气,叫的也是「清溪」,而不是「清溪溪」。
就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我和太宰一同向乱步看去,乱步绿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继续说出下半句话,「你明白我的意思。」
「吶,吶,开个玩笑嘛。」太宰治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中也,既然你害怕输给我,我就给你个面子,不参与了吧。」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掸掉了他的手,恶狠狠地说:「比就比,谁会输给你!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
太宰治朝我耸了耸肩膀:「清溪酱,我听中也的,留下咯。」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我虽然没法对太宰说出「欢迎你加入」这种话,也不知道太宰明显想加进来的理由。但理智的看待这件事,利大于弊。
太宰的异能无效化可以唤醒爸爸身体里津先生的灵魂,而且当我异能失控的时候,他也是最简单有效的「药」。
另外一边,刚冷静下来的乱步在打开蛋糕盒的瞬间,又无法保持冷静了。
蛋糕被压的黏成一团,各色奶油糊在一起,我勉强认出了一对兔子耳朵。
上面应该还写了字,但是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内容了。
乱步气到颤抖:「你绝对是故意的,坏心眼的俄罗斯人。」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送给源酱的蛋糕被咖啡泼到。」陀思也在不停地道歉。
我知道陀思绝对是故意的,他虽然体弱多病又不爱锻炼,但绝对不会好心到用身体去护住别人的蛋糕。
他这么一出闹剧,我连乱步在蛋糕上写了什么字都看不到了。
「咖啡泼到盒子上根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乱步越看被破坏的蛋糕,越是心疼,小脸皱成了一团。
这样的乱步,让我想起了被我妈叫起来逼迫着晨跑的乱步。
呵,不情不愿,很气又无可奈何。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转眼都离婚了。
乱步彻底得到了自由,不用再休息日被迫晨跑,也不用吃他不爱吃的蔬菜了。
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没关係。蛋糕就是用来吃的,也没脏,还能吃。」我拆开餐具和纸盘,将一块蛋糕分成了五份。
保留的最完整的,有兔子耳朵的那一份,我推给了中原中也。
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乱步垂下了嘴角。
他很不开心。
但是又不敢跟我撒娇和撒泼。
他逐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过去他的不开心是噘嘴,现在他的不开心是垂下了嘴角。
「大家吃块蛋糕,消消气吧,这家的蛋糕很好吃,然后再好好商量这件事吧。」我朝他们(除陀思以外)鞠了一躬,「我自己的能力有限,要想独自找到完整的异能,恐怕要到下辈子,希望各位能帮我,我实在不想看到自己失控后丑陋的样子。」
「清溪溪才不丑呢。」乱步把第二好蛋的糕推给了我,坚定地说道,「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了。」
「说得真好。」陀思嘴角噙着微笑,「但是实际行动呢?我虽然在源酱的手机里装了拦截软体,但是你呢?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陀思的声音很轻,冰凉温柔,像雪花一样落在了我的心里。
……乱步他早就发现了?
「应该在你们第一次交换号码时就发现了吧。」
我的目光不断地在乱步和陀思之间来回移动。
「不然,你怎么把你的电话号码添加到白名单里呢?那个名单里,我只放了她的家人啊。」
我恍然大悟。
所有的事都能说通了。
为什么中原中也说打给我的电话没人接,为什么他发给我的邮件我没回。而我也苦于做了同样的事而得不到任何回应。
唯一会回復我邮件的,会接听我的电话,跟我说想吃奶油泡芙的,只有乱步。
只有江户川乱步一个人。
我握紧的拳头又慢慢鬆开,我甚至都不用向乱步求证了,当时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我是死屋之鼠的成员,就选择隐瞒吗?
「清溪溪,我……」乱步张了张嘴,没有解释。
他默认了。
中原中也同样是一脸震惊。
陀思笑着又说:「如果你早点告诉源酱,后来和她结婚的,还会是你吗?恐怕是她家里人介绍的中原干部了吧。」
太宰咋舌道:「中也啊,可惜了。」
……太混乱了。
我的思绪已经混乱了。
我看着陀思,恍惚间想起了多年前坐在树下面无表情的少年。
那时候我为了让他高兴,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自言自语:「罪即是思考,罚即是呼吸。」
我说:「那我屏住呼吸发呆。」
他歪过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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