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恩的娇躯微微一颤,随即很快掩饰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恐惧,依旧是秋水伊人般娇俏道:「皇上,奴婢跟齐王殿下是清清白白的。」
林予恩说着便将袖子挽起,露出昨日刚刚重新点上的守宫砂,眼中含泪道:「皇上您瞧,奴婢对您可是一心一意的。」
「既然一心一意,为何朕要纳你,你却不肯?」方瑾言别有意味道。
林予恩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她没想到方瑾言竟如此在意此事。
林予恩故作落寞拭泪道:「奴婢不祥,不想给皇上带去厄运。更不希望皇上重蹈景帝覆辙。奴婢能陪在皇上身侧已然是千恩万谢了。」
「你倒是会演。」
方瑾言嘴角噙着一丝笑,将怀中的美人硬生生推开。
林予恩也不恼,乖乖地站在方瑾言的身侧,想看看方瑾言还打算闹出些什么来。
方瑾言夹起碗中的菜,静静地尝了一口,也未说此菜味道如何,像是有些倦怠了,随即吃了几口,便将筷子放置一旁,淡淡道:「梨花苑最近缺个花旦,你要不要去试试?」
「奴婢可不去,奴婢只会《窦娥冤》。」
林予恩也不管方瑾言听不听得懂,脱口而出道。
方瑾言瞥了一眼林予恩像是有些不悦,可却又瞧不出什么怒气来,酝酿了些许,又慢声道:「很好。缺的就是你这一出。你明日学了来,唱给朕听。」
林予恩没想到最后还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林予恩从屋内退出去,抬眼便瞧见了黑着一张脸而来的方瑾宇。
「庆王殿下万安。」林予恩淡笑着行礼道。
方瑾宇本就心烦气躁,看到林予恩更是闹心,似乎是翻了个白眼道:「又是你。孤怎么总能瞧见你。」
林予恩低着头委屈道:「奴婢也纳闷儿呢,奴婢怎么总是瞧见您。大抵是因为您是福星高照,奴婢是厄运缠身,相差甚多这才安排遇见,相互调剂呢。」
「花言巧语,难怪皇上离不开你。」
方瑾宇紧皱的眉间有些许鬆散开去,看林予恩的眼神也温和了些。
方瑾宇踏着步子进了屋内,林予恩这才鬆了口气。
龙潭虎穴,大抵如此。
自打孤城画被方瑾言训斥不许再入宫后,便日日夜夜的在孤城府里闹。
孤城烨不是高门官宦出身,当年也是受了方瑾言赏识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孤城烨算是众多臣子中最受方瑾言信赖的,可此事孤城烨也不明白,方瑾言怎就如此动怒了。
孤城烨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哪怕是受了责罚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不过孤城烨没想到自家妹妹对方瑾言已然是中毒已深,说若是不能嫁于方瑾言便要悬樑自尽。
孤城烨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入了宫想求方瑾宇看在他兢兢业业陪着方瑾言南征北战这些年的面子上,就容许孤城画入宫。倒也不求有什么高位名分,哪怕是个答应,能留下便是好的。
孤城画等候在御书房门外,单公公说庆王同皇上已然交谈了有三个多时辰了,像是有什么大事,让孤城烨在外头暂且等等。
孤城烨满手心都是汗,焦虑不安的在门外踱步着,他此刻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让方瑾言答应此事。
夜色降临,四方的天空暗沉沉的,有风雨欲来之势。
单公公打着宫灯站在孤城烨的身侧,将手绢递给孤城烨,轻声道:「将军擦擦汗吧,若是这样面圣怕也是不好。」
孤城烨这才发觉天色已晚,自己已然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多谢公公。」孤城烨接过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孤城烨刚擦完,方瑾宇便踏着步子从御书房走出来了。
方瑾宇面色凝重,像是心事重重。
「庆王殿下。」孤城烨迎上去行礼道。
方瑾宇这才微微侧头看向孤城烨,淡笑着道:「原来是孤城将军,孤城将军也是为了方瑾尚称帝后赐死髮妻一事来的吗?」
「什么?!」
孤城烨先是一怔,随即额头上刚刚擦去的位置又泛出汗珠来,低着头惶恐道:「臣,未曾听闻此事。」
方瑾宇重重地嘆了口气道:「虽说孤一直知道方瑾尚与髮妻关係不睦,但未曾想,他这才称帝没多久就要赐死髮妻。更狠毒的是,他竟然想立景帝的皇后孙妙云为后,说什么承继兄业,简直荒谬。」
「这……」
孤城烨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单公公走到孤城烨身侧,笑着道:「孤城将军,皇上传召您了,快进去吧。」
方瑾宇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又嘆了口气,径直离开。
屋内方瑾言阖上眼揉着自己的鼻峰,孤城烨进来时方瑾言也未曾看他一眼。
孤城烨跪在地上觉得自己挑的不大是时候,如今战事焦灼,二皇对立,他这样冒冒失失来谈孤城画的事情,实在是显得不大合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瑾言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瞥了一眼孤城烨,不温不火道:「你有何事?」
「回禀皇上,臣听闻了方瑾尚要立孙妙云为后一事。臣觉得此事有违皇室颜面,方瑾尚为了拉拢孙杜奇如此抉择令人瞠目。方瑾尚狼子野心,不顾及天地人伦,此人当诛。臣愿做先锋,出兵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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