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再三，表情愈发凝重，终于说道：「我需要点时间。」

李白鬆了口气，在他身旁躺下。

啪的一声，檯灯熄灭，房间笼罩在黑暗之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外，还能听到另外一个人的，热量也在同一床被单下传递，这种感觉……

诸葛亮觉得很不自在。

也许是之前在医院里躺久了，他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琢磨着他和李白之间的事情。

就这么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诸葛亮听到李白翻了个身，朝着他这一侧。虽然看不到，但隐约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做点——」

还没听他说完，诸葛亮很是紧张，急促地打断：「不用。」

李白笑了一声，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似乎很随意地，用掌心贴着他的身体，能感受到他瞬间紧绷起来的肌肉。

「别怕，你刚出院，我不会进去的。」他轻声安慰道。

儘管诸葛亮并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李白趁着他沉默的时候向前凑近，两人的呼吸挨得很近，灼热的气息令他的脸颊在短时间内升温许多，被李白注意到了。

他将沉默当做纵容，吻了诸葛亮。

李白怕他躲开，小心翼翼地扣住他的后脑，将人压向自己怀里。但诸葛亮没有，他的身体依然很僵硬，反应很迟缓，最后只是抬起手，抵在了他的胸前，又像是被他胸口的热量烫了一下，不自觉地蜷起手指尖。

靠太近了，他想说。

他还想说，就算你很喜欢我，这个进展也太快了。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和你吵。」李白说，「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赶紧……想起我。」

诸葛亮看向他的眼睛：「我们不是在吵架么？那你不应该希望我想起来。」

李白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我们的回忆里，并不是只有争吵。」

「那还有什么？」

「比如——」李白还是停了下来，「你不要诱惑我，我会忍不住的。」

诸葛亮：「……」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躺在这里！

还要他怎样？

李白含糊地说：「你想试试也行。」

……啊？

诸葛亮还没反应过来，李白又一次吻了他。

这次力道重了许多，并不只是蜻蜓点水、虚晃一招。他用在诸葛亮身上练出来的技巧轻易找到了他的防线漏洞，发动了迅猛的攻势。

诸葛亮被湿漉漉的舌头撬开牙关时，本能地抓紧了李白的袖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并没有一脚把他踹走，也许是因为床垫太过舒适，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鬆懈下来，生不出抵抗的力气。

又或者是，李白身上有一种特别吸引他的气息。

但是，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并没有想像中那样，令他感到噁心。身体好像已经很习惯这种过分亲密的接触，他不由愣了一下。

再回过神来时，李白已经撑起手肘压在他身上，原先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悄悄地钻进了睡衣下，狎昵地抚摸着腰侧的软肉。

他觉得有点痒，也有点热，扭头想多，但李白步步紧逼，让他退无可退。

诸葛亮被吻得气喘吁吁，扯了扯他的袖子，李白这才放开了他。然后他抬起膝盖，顶进了诸葛亮的双腿之间，缓慢地往里蹭。

他浑身都僵住了，低声说：「不要……」

李白的确很熟练。

他太过了解诸葛亮的身体，大概比他自己还了解。他懂得怎样触碰他的弱点，让他兴起。

他听着靠在自己胸膛上急促的喘息，空出一手抹开诸葛亮的刘海，指尖抚过湿润的碎发，想要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现在还觉得我在骗你么？你觉得我图什么？」

诸葛亮不吭声，他正努力控制自己的理智不迷失在潮水的起伏中，察觉出李白的声音中带了点笑意，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微微羞恼，抬眼瞪向他。

他现在很确定一点：不管自己能不能生小孩，李白就是想睡他。

之所以没有完全落实，也许是看在诸葛亮确实身体不适的份上。

（省略）

若不是黑暗隐藏了大多数的情绪，诸葛亮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

「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就当我们再来过一次。」

他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着，雾气在一睁一合间逐渐化开。

「舒服吗？」

诸葛亮无力地摇摇头，觉得很难受。

他觉得李白应该也不太好受，他能听到他被自己带动起来的沉重呼吸声，动作里透露着急切，又压抑着。

好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诸葛亮没忍住，低下头，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李白终于放过了他，起身一趟拿了纸巾过来，把潮湿的痕迹擦去，重新躺下。诸葛亮得以把自己烧红的脸颊藏在被沿下，平息着全身上下热潮的余韵。

第二天，诸葛亮是被猫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正看到一道白影嗖地从床上跃下，转眼间溜出了房间。

那隻大白猫坐在书房的纸箱上，慢悠悠地甩着尾巴，目光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诸葛亮在门口寻找它的踪影时，它倨傲地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

又喵了一声，或许算是早安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