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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慰道:「阿娘放心,迟早有一日,阿爹的任职之地会离金都越来越近的,到时候回来的时间便不用那么长了,也就能常见面了。」

柳大娘子虽然也抱有这样的期待,但也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她只轻声道:「若能如此,那自是最好。」

母女俩温情依偎了好一会,外头便传来下人通传的声音:「主母,姑娘,姑爷来了。」

不一会谢玦自屋外走进,朝着柳大娘子一揖,直起身后,看了眼妻子,復而看回岳母,说道:「天色黑了,我来接阿妩回房。」

柳大娘子闻言,忍俊不禁,调侃道:「不过就是几步路竟还过来接,怕不是觉得我霸着阿妩太久了,所以才特意来提醒我的?」

谢玦如实回道:「女婿确实想阿妩了。」

翁璟妩眉一跳,暗暗地瞪了他一眼。

在阿娘面前,他倒是什么都敢说。

柳大娘子脸上笑意更甚,摆手道:「小夫妻可真腻歪,回去吧回去吧。」

翁璟妩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被阿娘打趣,便把澜哥儿抱起。

才抱起,谢玦走上前,伸手过来,说:「我来抱吧。」

翁璟妩手臂摔伤了,虽然养了几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抱着澜哥儿的时候还是会隐隐泛酸泛痛。

谢玦自妻子怀中抱过了澜哥儿,正要出去的时候,翁知县也回来了,

谢玦朝着岳父一颔首。

翁知县让他们回去早些休息,也没留他们说话。

等那一家小三口出去后,翁知县站在房门看着女儿女婿离去的背影,眼里有着欣慰之色。

柳大娘子也走到了丈夫身旁,看着女儿他们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有女婿护着阿妩,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闻言,翁知县看向妻子,问:「那今晚可还让我派人去女婿小院巡逻?」

柳大娘子摇头一笑:「不去了,女婿那样的身手,来十个百个贼人都不是对手,阿妩身旁有女婿我也放心。」

夫妻俩回了房不久,澜哥儿已经昏昏欲睡了。

哄睡后,谢玦便把他抱到隔壁的屋子,让奶娘照顾。

谢玦回来的时候,翁璟妩正在把髮饰耳饰卸下了。

他走到了她的身后,无言的帮她把髮髻上的簪子取下。

翁璟妩望向铜镜,从铜镜中望向身后的谢玦,心思微敛。

自从她们坦诚了彼此的底细,此后便没有了那么多的警惕,便是相处起来也自然了许多。

但不知怎的,自谢玦几日前把她救回来后,她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如此想着,又瞧了一眼谢玦,二人却是在镜中对上了目光。

谢玦移开了目光,幽黑的眸子落在她的髮髻之上,修长的手指给她解下髮髻。

云髻鬆散下来,犹如一团乌云倾泻而下,柔顺的贴着他的腰背。

谢玦五指插/入她的柔顺的发间,指尖感觉到了丝滑鬆软,他敛眸说道:「你先前问我邕州之行有什么收穫,其实除却地形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没有与你说。」

翁璟妩眉梢微动,略为好奇的问:「什么事?」

谢玦从她身旁伸臂去拿梳子,随而才动作轻缓地梳理着她的那柔顺的青丝,他眸色略敛,遮掩下一些复杂的情绪。

两息后,他语速缓慢地说:「这次回去,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大约把一些事都梦齐了。」

翁璟妩一愣,惊愕地望向铜镜中的谢玦。

又听他说:「关于英娘的事情,也梦到了。」

搁在桌面的手微缩略一收,双眼也不禁略轻轻发颤。

半晌后,她暗暗呼了一口气,神色已然平静。

她抬手抵挡住了他给自己梳头的手,把他手中的梳子拿了过来,转回身,抬头看向他:「说说看,英娘是怎么回事?」

谢玦浅吐了一声浊息,看了眼她,然后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翁璟妩也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随着他一同走到了软榻前坐了下来。

她神色很平静,好似不怎么在意这一件事。

谢玦不解,问:「你,不在意了?」

翁璟妩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豁达的说:「我知道,你与英娘并无私交,是清白的,我之前一直执着,不过是你的态度罢了。」

谢玦微微眯眸,疑惑的问她:「那现在呢?」

翁璟妩转头望向桌面上的油灯,目光悠远的望着火芯,她声音轻缓:「不问过去,只看今朝。」

前些日子忽然被掠走。

在那时候,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死。

想到这个最惨烈的结果,她不禁想起了她重回过去的一年有余发生的事情。

澜哥儿平安生了下来,她也改变了自己的处境,阿爹也有升迁的机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奔去了,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在那树根盘石的洞中待了小半个时辰,她却已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

想到了死,她也想起了谢玦。

想起他上辈子战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很多遗憾未曾弥补?

是不是也与她一样的孤独,绝望?

她不恨他,只是怨他。

怨他对她的态度,怨他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就死在了那战场上,怨他没有信守诺言。

侯府主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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