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个安静的房间说话吧。」厉明月现在只庆幸整座酒店今天都被包场了,不然此时更加人多嘴杂。
范特助很快找了一个就近的会客室当作谈话的场所。
「欣欣,」厉宵行沉沉地唤新任未婚妻的名字,「我想听你说。」
纪欣欣第一觉得厉宵行没有表情的脸是那么令人害怕,但她咬牙忍住自己的紧张和恐惧蹲到了厉宵行面前:「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很多都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你记性很好吧,」程琳毫不留情地拆台,「脑子再怎么不好也有个限度,你连自己小时候根本没见过这个人的事情都能记忆加工扭曲一下?」
「我真的不记得了!她刚才念的那些日记里的事情我也忘了!」纪欣欣哭着说,「而且我现在真的很爱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如果说今天、现在、立刻,你因为我无法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小女孩就不再爱我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取消订婚!」
「你少模糊重点!」程琳又A了上去,根本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怎么,刚才在所有人面前说你们认识五年,五年的时间里,你们两个从来都没有回顾一下小时候的事情?明明全都不记得的你还能开开心心和人对上回忆?我看你现场编故事的能力比脱口秀演员还强,编,你接着编,本槓精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颠倒黑白?」
她说完,走了两步一把拖过一张椅子干脆就坐下堵在了门边。
厉明月:「……」她看了哭得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纪欣欣一眼,上前把檔案交给了厉宵行。
厉宵行拿过檔案时,就蹲在他面前的纪欣欣也瞥见了一角。
那上面一角正写着【姓名:纪欣欣】。
「这是我刚让人从青禾疗养院取回来的,」厉明月低声说,「有纪欣欣的出入院时间以及详细病历。」
厉宵行拿在手里,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盯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纪欣欣,像在审视着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纪欣欣开始慢慢发抖起来。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揪紧厉宵行的西装裤:「我没有办法!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能……我不能让你知道我不是你记忆里那个人,如果你不爱我了、如果你要去追求我的姐姐,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程琳「哈!」了一声,高举双手啪啪啪地鼓掌:「可以,这个藉口我给你十分,满分一百分。纪繁音被你顶替了功劳又怎么样?她失去的只是一点感谢,而你将失去的可是你宝贵的金龟婿呢。」
厉明月轻轻咳嗽了一声。
程琳不满:「我说得哪里有错?」
「我早就对姐姐忏悔过了!」纪欣欣声泪俱下地为自己辩护,「我没有瞒着姐姐,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不介意,她还祝福了我和宵行,说我们很般配。这些我都没有说谎,不信可以问我姐姐!」
程琳脸色一沉:「纪繁音这个白痴,被你踩了十几年都包子成习惯了!」
趴在厉宵行膝头的纪欣欣回头看了程琳一眼,带着一闪即逝的狠意。
就在这时候,厉宵行突然转头问范特助:「她还在吗?」
范特助心领神会:「我们出来时,纪繁音小姐还在座位上。」
厉宵行将纪欣欣抓在自己膝上的手掰开,后者慌乱地转而握紧他的手指。
「你爱我,对吗?」厉宵行问。
纪欣欣急切地亲吻他的手背,绝望地重复:「对,我爱你,只爱你。」
她知道厉宵行想要什么,从前的她也能掌握着尺度和分寸一点一滴地餵食厉宵行、却不一下子让他得到真正的满足。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厉宵行突然就对她露出了獠牙。
纪欣欣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和厉宵行之间的天平,开始往厉宵行那边偏去。
到了眼下这个几乎要满盘皆输、只剩下厉宵行的爱是唯一筹码的时候,纪欣欣根本没有矜持的空间,她一股脑地把厉宵行最想听到的话往他耳朵和大脑里灌注。
「我那么爱你,你不能不要我。没有你我活不下,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你爱我,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回来。」厉宵行摸了摸她的头髮,然后抬了一下手。
范特助立刻会意地推着厉宵行往门的方向走去。
厉明月低头对程琳道:「你刚才说『一网盘』的事情,不如和我继续谈吧。」
程琳啧了一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拖开椅子让厉宵行和范特助离开。
厉宵行前脚刚走没多久,程琳探出头去看了就距离,回头大步朝还在小声啜泣的纪欣欣走去,二话不说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厉明月压根没想到阻止,愕然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程琳就打了这么一巴掌,也没用太大的力气,但声音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响亮,纪欣欣头上的宝石小王冠都直接飞到了地上。
「是啊怎么了,我就打她了,我就是恶人,我还对白莲花过敏。」程琳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脸,弯腰对纪欣欣说,「你要是不理亏,你打回来啊。」
纪欣欣捂着脸不看她。
程琳不屑地冷哼一声:「就知道你还还想继续装。」
她直起腰来往厉明月走去:「我刚开玩笑的,好歹也是私人日记,虽然是我抢来的,也不好随便公诸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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