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少年也被吓蒙了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不过太宰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很显然,既然布置了这样一个房间,就给参与者提供了信息交流的机会。
「唔。」太宰若无其事地说,看都没看中原中也,转头问陌生少年。
「你的名字是?」
他的口吻里,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居高临下感。
像是习惯了命令他人,习惯了坐在高处,习惯了手握大权。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
在旺盛的怒火之中,曾经身为搭檔的敏感,让他除了衣着之外,又从声音里捕捉到了太宰的变化。
明明在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那条青花鱼已经不再缠着眼睛上的绷带了,与过去相反,换上了浅色风衣、整天轻浮地嘻笑着撩猫逗狗,宛如已经在阳光底下曝晒过、丧失了水分。
而这个太宰……
这个太宰。
左眼紧紧缠着绷带。眼底现出青黑。神情淡漠,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笑意。
全身上下一片漆黑,唯有眼熟的红围巾是一点亮色,却不详的、暗沉的、如同鲜血凝结一样。
身上叫人熟悉的阴暗氛围就不必说了,那个该死的熟练的以自杀来试探的方式——
这个太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原中也走神的片刻,那边少年已经把自己的消息都掏出来了。
名字是灶门炭治郎、家庭、时代、来到房间之前刚斩杀完鬼……等等之类。
中原中也都有点无语,倒是也没打断太宰的套话,只是在太宰重新沉默下来之后,才吐了个槽。
「餵小鬼,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重力使粗鲁地比了个手势、示意太宰本人的不靠谱。
「在坦率地交底之前,不如多想想怎么样。」
炭治郎笑了笑,没有表露出害怕。
年轻的少年只是摸了摸鼻子,让中原中也感觉有些意义不明地坦诚说:「没关係。我的鼻子很灵的。」
中原中也又「哈?」了一声,没再吐槽说「灵到让你觉得我们俩是好人吗??」
话尽于此,就算觉得这少年容易轻信,他也不至于对一个陌生人掏心掏肺。
伸手按了按鼻樑,中原深吸一口气,把怒火摁下去。
「我是中原中也。那傢伙是太宰治。」
「——但不是你认识的太宰治。」
太宰轻声说。
他说话时总带点不明显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有点虚弱、有点倦倦、提不起精神。
远不是十五岁时中气十足自杀的模样。
唯有一身暗色不减反增。
「看看这条围巾,想起了谁吗?中也?」
太宰慢条斯理地说。
「这么说吧:在我的世界里,四年之前,我就已经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中原中也咬紧牙,一眼不错地瞪着太宰。
「森、首、领、呢?」
太宰这下浮现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来。
他几乎有些愉悦地说:
「你以为我是怎样上位的?」
「轰————!!」
又一次,重力异能力衝击着整个房间。
若不是被固定在座椅上、若不是攻击受到限制,这个房间想必已化为一片焦土。
在澎湃的怒火中,中原中也一字一顿地发誓道:
「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上,太宰治。」
太宰又短暂地笑了一下。
「啊。」
他悠然嘆息着:
「杀死我的中也,可不是你。」
一秒、两秒、三秒……
中原中也终于按捺住自己的怒火,神情之中隐隐的放鬆也消失不见,彻底冷却为纯然的警惕。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是又维持住了一片表面的冷静。
在灶门炭治郎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若无其事开始了情报交流。
「首先,在这个房间里,既无法伤害别人、也无法伤害自己。」
太宰治确认道。
「其次,我们分别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世界。」
「聚拢我们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是除了我们之外无法达成的?」
太宰十指併拢,眼底一片暗色翻涌。
若是这幅神情被黑手党的任何一个下属看见,必然会吓得两股战战、本能般跪下请罪吧。
「或许是为了消遣娱乐。在我们挣扎着、抵抗着、狼狈活下去的时候,这一切,都在被什么人注视吧。」
「把这一切当做直播的娱乐活动,笑哈哈地观看着。」
「像是观察蚂蚁一样,将我们玩弄在手掌中。」
太宰若无其事地分析着,沉沉一笑:
「诸位,看得还满意吗?」
就仿佛真的有人在注视这里似的,中原中也和灶门炭治郎不由得被这气氛所感染、紧张得用眼角余光四下张望、屏住了呼吸。
「——又或者。」
太宰凝视着桌面。
此时此刻,就仿佛剧情进行到了关键节点一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纯白桌面上浮现出科幻的光屏:
/公元2205年,时之政府为了和意图干涉历史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对抗,将拥有唤醒沉睡刀剑力量的「审神者」和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刀剑男士」送往各个时代展开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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