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烛光照在这一方幽暗里,林泓再回头时,地上的血和尸体竟都不见了!
乐儿双脚发软,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目光还看着方才尸体躺着的地方,嘴里喃喃念叨着……「姐姐……姐姐……」
「乐儿!」江母一脸焦急地跑过来抱住小姑娘。
「娘……是姐姐……是姐姐……」小姑娘拽着她母亲的衣服,不住颤抖。
江母没有说话,抱着她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往下落了。
江父嘆了一声,对林泓和万古川道:「见笑了。自从喜儿走后,她经常这样。」
林泓艰难笑笑:没见笑,见鬼了……
这一阵风波后,两人再回到房间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我觉得这是她姐姐被杀时的场景。」林泓蹬下一隻鞋子,伸手提起来,他想检查鞋底是否有血。
万古川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恩。应该是听到妹妹呼唤,过去却死在了她门前。」
「你还记得他们说凶手每夜只杀一个人吗?」林泓发现鞋底没有血,放心地又蹬下另一隻,把它们放在床边,「所以,姐姐是不是算帮妹妹挡刀了?」
「是这样的吧,」万古川走过来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茶喝,「只是为何杀了这个姐姐后,杀人魔就开始杀男人了?」
「不知道……换口味了?」林泓也想不通,「我觉得这次该是姐姐招我们来的。」
「我也觉得是她。」万古川把茶杯举在唇边,「她要我们帮她找到凶手吗?」
「肯定是了!」林泓道,「可是衙门都抓不到,我们怎么抓?」
万古川抿了一口茶,「明日去死者家问问。」
闫家是江家姐姐被杀后,第一户死了儿子的。
窗户还是钉得死死的,从外面看上去整个屋子静得可怕,倒像是没了住户。
林泓叩响了房门。
「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背后问道。
林泓十分满意自己的新身份:「来查案的。」
「吱呀」
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枯瘦老人看向他们。
林泓道:「老人家,我们是来查连环杀人案的,方便让我们到现场看看吗?」
老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一言不发地留着门,走进了里屋。
林泓和万古川跟了进去。
房里因为钉住了门窗有些昏暗,偌大的屋子却只点了一支蜡烛。
烛光摇曳,光线忽明忽暗,脚步声迴荡着,一具棺材躺在堂前——想必里面就是那个男子的尸体了。
「在楼上。」老人端起那唯一的蜡烛,走到楼梯口等他们,「二位随我去吧。」
烛火自下而上照在她脸上,每一条皱纹都笼在阴影里,她面无表情,有几分诡异。
「麻烦了……」方才还衝在前面的林泓顿时有些发怵,但硬着头皮也得跟上。
万古川却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
房门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还未来得及清理,正对着门的床上浸满了血迹,从枕头上蔓延了半个床铺,此时干涸变成了黑红色。床头的墙壁上也喷溅了大量的血。
不见尸体却也能想像当时现场的惨烈。
林泓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万古川正停息了数息便抬脚进去了。
这是一间密室。窗户被钉死,门拴却被劈坏了。
林泓捡起门前的门拴,「老人家,这是凶手干的吗?」
「不是,」老人拿着蜡烛立在那里,嗓音苍老,说话语速缓慢,「第二日我来敲门,没听到我孙子回应,我请人劈开进去的。」
「也就是说是在密室里行凶的?」万古川在屋里逛了一圈。
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没什么特别的。
「正是。」老人回答。
万古川问道:「衙门之前有何推论吗?」
老人阴测测地笑了,「你们来办案的却没有接手案件记录?」
「这里的昏官跑了,我们也拿不到口供和记录。」林泓说得跟真的似的,「回头逮到得处以重刑!」
万古川看了他一眼。
老人似乎很满意,开口道:「死者都是在夜里熟睡时被砍了头,凶手力气颇大,推论是个男子。他是在密室里行凶的,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走的。」
万古川看了一眼上面的烟囱,「这屋里为何会有烟囱?」
老人道:「从前这屋是个厨房,摆着炉灶,改成住间后,想着口子小,也就用厚布遮一遮。」
万古川仰头观察着,那口子确实很小,不可能通过人,那就奇怪了,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
林泓指了指床底下。
万古川会意,蹲下身,掀开垂下来的被单看进去。
——床板下有很多刀刻的划痕!
看来凶手是一直躲在床底下,半夜再出来行凶!
可是,他到底是如何进来又如何出去的?
万古川拉开衣柜,衣服迭得整整齐齐,翻开衣服,并没有别的痕迹。
后来林泓也进屋看了看,他们并无收穫。
行至门口,老人突然叫住他们,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你们小心,有东西跟着你们。」
林泓头皮发麻,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影子,看向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多……多谢老人家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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