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泓道,「我觉得之前潜藏在陈家的人就是他,我们也说过了,藏在陈家的定是李清霜的亲属。」
「为什么是他啊?」段宇挠头。
「他一直在误导我们。」一直在思考的万古川开口道。
「我也觉得。」林泓赞同。
「怎么说?」段宇皱着眉头。
林泓道:「其一,当初我们要住下,他知道只要我们住下,无论如何都会知道陈家的往事,所以他直接告诉了我们,并且一直在让我们相信是天谴。这个,我之前也提到过。」
「其二,他告诉我们陈家的仆人数目。我们之前也推断过是他毁了载事簿——原因就是他想掩盖自己混入仆役中的事。」
「其三,房契在他手里,不是因为他初来乍到不知情,而是因为他怕有什么他没有处理干净的证据遗漏了,所以买下了宅院又清理了一番。」
「其四,李清霜从未过什么苦日子,想必他和李清霜的关係也是由来已久,他有足够的动机。」
「可是可是!如果他是李家的人,大家会不认识他?」段宇努力找破绽。
万古川道:「他能混入陈家而不被发现,那说明他自有一套伪装的手法。」
「那……那我们也没办法推测他究竟是李清霜的父亲还是丈夫啊!虽然有年龄差,但是不排除那啥那啥,怎么就叫他『李老闆』了。」段宇道。
林泓回答他,「李清霜的儿子姓李,如果那典当铺老闆是她丈夫,那我叫『李老闆』有错吗?如果他是李天成,叫『李老闆』更没错吧?」
「李清霜的儿子可能随母姓!」段宇理直气壮。
林泓道:「如果儿子都随母姓了,夫妻关係应该不怎么和睦吧,会替她灭门报仇,然后隐姓埋名伪装成别人?」
段宇无法反驳。
「而且,我觉得他是李天成的可能性更大。」林泓道,「因为还有一层杀父之仇。」
「有道理。」段宇屈服。
「陈小姐不是人。」万古川突然道。
「你怎么还骂人呢?」林泓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万古川:「……」
「我是指,她不是活人,她已经死了。」万古川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段宇吓得飙泪,陈小姐就是他的阴影啊……
林泓:「……」
万古川:「……」
林泓揉了揉耳朵,问万古川,「怎么说?」
万古川道:「我们向这个当铺老闆提起过宅院里有女子时,他却没有采取行动,应该是并不相信——一个已经被他杀死的人怎会出现呢?」
「他当时该是觉得我们在诈他的话,他不知我们知道了多少,索性都告诉了我们,而且,一个疯了的人,反而让风水之说更加玄妙。」
「有道理!」林泓醒悟。可怜陈小姐装疯也未能逃过一劫……
「还有一个可以解释的地方,」万古川道,「鼠潮来的第二日,这个当铺老闆提到邻居听见鼠群叫声,应该是他无中生有,想让我们相信风水之说,哪怕当时我们毫不知情,他也可以自圆其说;而我们正巧真正遇上了,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林泓想了想,确实如此。怨鬼世界里的人都是身处怨鬼世界而不自知的,如果这并非怨鬼世界,那他们就不会遇见当年的鼠潮,这个典当铺老闆提起邻居听见了老鼠叫声的时候,他们只会茫然,这时,这个当铺老闆就可以天花乱坠地吓唬他们了,风水之说就更加玄乎其玄了。
林泓道:「那这是不是说明,这个怨鬼世界不是当铺老闆製造的?」按照之前的经验,大多怨鬼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是自知的——除了太投入的和尚玄光和黄泉路开的那一次。
「不是他的。」万古川道,「是陈小姐的。」
段宇:「!啊……」
林泓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段宇:「……
「难怪,她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哪里有地方可以把人藏得那么深啊,她也得吃饭、如厕吧!」林泓道。
林泓又想起了那个在夜色中只有他能看到的人影,还有在窗前窥探他们的人……「难怪我总觉得陈家藏着李天成的鬼魂——那是她自己想像出来的!一个死而復生的人,像鬼一样藏在陈家,只有她自己可以看见。所以现在在宅院里的『人』只是一个当年的虚影!而当年的这个『人』是现在的当铺老闆!」
林泓还想起了陈小姐踢翻了李清霜的汤——是在救他们吧?包括那个字条……
万古川点头,「藏在陈家的人更可能是『吊死』的李天成,他用假死来混淆视听,潜入陈家用风水杀人,让世人以为这是天谴。」
林泓赞成。
段宇小声道:「还可能是李清霜的丈夫。」
没人理他。
事情已经拼凑出来了。
李天成因为杀父欺女之仇对陈秉纯恨之入骨,奈何陈秉纯朝中势力,他报仇无果。
后来,恰巧遇见了陈秉纯调任熙城,还征召风水大师来选址建宅。这是他绝佳的报仇机会,所以这位常年闭户的风水大师主动请缨,用毕生所学建造了一座无可挑剔的宅院,让陈秉纯安心入住,也为自己洗清嫌疑和「天谴」一说做足了铺垫。
他再借众人指责他「爱慕虚荣」、「追名逐利」之名,在李清霜的帮助之下,自缢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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