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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
夜色慢慢浸落下来,佛寺内外一片寂静。
初春的夜晚,料峭的寒意遍染山林,四野的积雪在无声地化开。优娜呵了一口寒气,站在一颗松树下,仰头望着密密的松针与林叶间显露出的夜空轮廓。
鎌仓的夜空格外清澈,她竟能清晰地瞥见一条如水银带铺陈在空中。因为近海的缘故,四处都是湿润而潮痒的,有海的气息从远方拂来。
「队长大人?」
她正仰头望着那线星空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莺丸的嗓音。她侧眸一看,就见得浅茶色碎发的付丧神正靠在松木的另一侧,目光笑吟吟地朝她看来。
「是莺丸殿啊…怎么了?」她收起了视线,询问道。
「队长大人的伤口还没有处置吧?」莺丸说着,指了指她的脚踝,「白天时打断了小狐丸的作为…也是情非得已。作为补偿,就由我来为队长大人处理伤口吧。」
她轻怔,看着自己的脚踝,说:「其实不处理也没事。已经完全不疼了。」
「那可是不行的哦。」莺丸说着,走上前一步,慢慢蹲在了她的膝前,「要是大包平知道了的话,肯定也会做和我一样的事情。」
优娜:…………
她懂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是我兄弟的女人,我得帮我兄弟好好照顾他马子」,是不是?
「算了…」她嘆了口气,在附近的大石块上坐了下来。夜色很凉,一阵山风带着寒意吹来,难免叫人瑟缩。她将脚心蜷起了,慢慢把被擦伤的地方展露在莺丸面前。
被树枝刮开的伤口并不算宽,只是皮肉肿起的样子看着有些刺目。原本付丧神受点小伤也没什么,比如优娜前两天才被猫猫抓伤了,再比如有些好动活泼喜欢恶作剧的傢伙一天能受千八百回不同类别的伤,药研藤四郎也从不多说什么。(没有diss鹤丸国永的意思.jpg)但这样的伤口落在她的身上,就显得有些碍眼了。
莺丸半蹲着,捧起她的脚,很慢地将裙摆卷高了一截。他的动作极为平和,没有任何的邪念,就像是
普通的长辈为幼小的孩子查看伤口那样自然。
「啊…大包平啊——他要是看到了这个,可是一定会生气的。」莺丸这样说着,轻笑了起来。
他用修长的手指蘸取了药膏,慢慢地在伤口上抹匀了。莺丸的动作很慢,眼神也极为安静,像是盛满了悠閒又柔和的春。
「疼吗?」在抹药膏的时候,莺丸这样问,「要是疼的话,也许喝一杯茶就可以缓解哦。烹煮得当的茶,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呢。」
「……不疼。」她哭笑不得。
莺丸殿和茶还真是分不开。不知道「茶」与「大包平」比起来,哪一项更为重要呢?
「这边…没有受伤吧?」将那两道被树枝刮擦的伤口处理罢好,他的目光循着女子的小腿向上溯行而去,喃喃问道,「要是也被刮伤了,可记得要告诉我哦。」
「没有了。」她摇摇头,「只有这一点点不疼不痒的伤。」
「是吗……?」莺丸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将细带缚在了优娜的小腿处,将她的裙摆又放了下来,没有再多看她的小腿了。
优娜看着莺丸站起来的身姿,有些想询问他到底知悉大包平多少——譬如,知不知道大包平和她是好♂朋♂友这样的关係。于是,她开口道:「莺丸殿……」
话音刚起,她就陡然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灵识。
溯行军!
优娜立刻转过身去,目光逼向了山顶处,那里正腾起一股古怪诡谲的黑烟。莺丸也察觉到了敌人的存在,已悄然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小狐丸殿——」优娜朝着小狐丸休憩的林间喊了一声,「要干活了!准备!」
莺鸟鸣响的声响传来,她知道身后的莺丸已经拔.出了刀。下一刻,林间的三位付丧神便已掠向了山顶。被残雪所覆盖的山林里,半融的积雪被践踏起黑色的雪泥,刀刃映着月光与雪光,划过银色的一闪。
「一起来跳舞吧……?」
小狐丸轻笑着,神态自如地朝着敌群中袭去。他银白色的髮丝在夜空中飞起,犹如月色染就一般无瑕。偶尔回眸侧身,红瞳之中便绽出血似的光芒来。
优娜握紧了刀,正欲与其中的一骑敌人交战,冷不防就看到莺丸横刀挡在了她的面前。
「莺丸殿……?」她愣住了。莺丸这是在做什么呢?她可是队长啊!哪有队员保护队长这样的事情呢?
「如果大包平在这里的话,也一定会做这样的事情哦。」莺丸又拿出了这句话。
月色之下,他浅茶色的发被柔软地吹散了,露出一道笑吟吟的眼眸。一隻翠黄色的柳莺停在了他的肩上,轻轻地扑棱着细小的翅膀。
优娜听着莺丸的话,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翻译了:「你是我兄弟的马子,那我当然要为兄弟两肋插刀,保护我兄弟的女人!」
接下来,莺丸果然开始为兄弟两肋插刀,挡在她面前把溯行军全砍翻了。她一直藏着压着不用灵力的效果也显现了——溯行军没料到付
丧神们也在此地,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虽说莺丸是「不喜欢杀戮的刀」,其刀剑一生都不曾上过战场;可在面对溯行军的时候却从不会显得犹豫和退却,有与他人相同的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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