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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试试。」信长却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强制性地将铁炮塞到了优娜的手里,说,「试试看打那个水缸,让我看看你的水准如何。」

闻言,家臣们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让归蝶大人来用铁炮,只怕是会打到地上去。

一旁的侍从取出了装有铁子弹的布袋,倒出了一颗被称作「玉」的子弹,塞入了铁炮的膛中,又贴心地点燃了引线,殷勤地笑着说:「归蝶大人,您瞄准了后,按下这里,」侍从指了指扳机的位置,「就按这个地方,就行了。」

「……是。」优娜半信半疑地说着,将铁炮託了起来。

她举起铁炮时的姿势,实在是有些过于轻鬆了,这让一旁的家臣眉头一跳。——归蝶大人的手劲,原来竟是这么大的吗?拿起铁炮来,似乎比信长大人还要轻而易举些,简直像是拿一枚绣花针似的。

优娜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将铁炮的枪口对准了水缸的位置。

鹤丸国永曾教过她如何提高刀剑命中目标的精准度,将太刀换成枪口,似乎也没什么区别。这些事情,对付丧神而言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

她眯着眼,食指一勾,扣下了扳机。

只听「轰」的一声响,水缸稀里哗啦地炸成了碎片,水花四溅,飞扑的到处都是。且那水缸是从正中间炸开的,代表玉正中红心,刚好命中了最中央的位置。

家臣们目瞪口呆,看看一片狼藉的水缸,再看看刚打出了完美一击的优娜,不知道该如何拍马屁了。

——归蝶大人这枪法…可比信长大人要厉害多了!女人可是从不上战场的,竟然还能打出这样的一击……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

信长也露出了很惊奇的表情。

「归蝶,怪不得你说夸女人不能只夸外貌。」他兴奋起来,托着优娜的手举起了那挺铁炮,很高兴地说,「你竟然打的比我还要准,真是不可小觑!」

优娜闻言,略略有些尴尬。

糟了,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是否不应该打的这么准,应该藏个拙,随便往地上放一枪,让大家高兴高兴就好?

但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陪着笑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随便开了一枪,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哈哈哈哈!有趣!归蝶,你很

有趣。」

信长正笑的开心,就在这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忽然微微一扭,人也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嘶嘶地吸着气,捂住自己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说:「笑的忘乎得以了……」

优娜蹙眉,问道:「信长大人,您的手是怎么了?」

家臣连忙说:「哦哦!是信长大人刚得到铁炮到时候留下的伤了!那时的信长扥还不清楚铁炮的用法,乱打了一枪,玉不小心弹了回来,擦着手臂过去了。铁炮的威力太可怕了!信长大人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

「这样?」优娜有些吃惊。眼见着信长的上臂衣袖处好像有点血色,便说,「请去上药吧,信长大人。」

少年信长挥散了家臣,捂着渗血的手臂,龇牙咧嘴地回到了主屋,在上首坐下了。他将上衣褪下了一半,挂在腰间,袒露出了自己左半边的身体。

虽说还是个少年,但早早开始的打猎与战争,让他的身上已有了柔韧修实的肌肉。晒成小麦色的左臂上,有一道渗着血痕的长口子,伤口凹陷,看起来颇为少见。

「半个月了啊……还没好。」信长上下摇着自己的左臂,不觉得痛,反而在笑,「铁炮的威力,真的是难以想像的。总有一天我要叫铁炮的军队取代普通的足轻与弓箭队。」

侍女拿来了清水、药物与包扎用的绷带,优娜接过了,说:「我来吧。」

照料人的事情,她最是擅长不过了。此刻,便挪跪到了少年信长的身旁,绞干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贴上少年的左臂,绕开伤口擦拭净了新渗的血迹,又上了药,体贴地包扎好了。

她垂着头,包扎时人很安静。信长看着她,忽然张口道:「归蝶,你…很像我的一个姐姐。」

「姐姐?」她没抬头,语气有些好笑。

其实她确实是个姐姐,只是假装十四岁小姑娘罢了。不知道信长有没有在心里暗暗嫌弃她长得太成熟,不符合十四岁小姑娘的长相?

「我十岁的时候,那个姐姐嫁到丰前国去了。」信长说,语气有些怀念,「小的时候,我受伤了,都是她帮我上药。母亲不理我的时候,她也会安慰我。虽说她只是一个侍女的女儿,在父亲那里也不得宠爱,但对我却很用心。」

「信长大人的母亲…不理您?」她有些疑惑地问罢,忽然察觉自己多嘴了,忙说,「抱歉,我不是有意问这些话的。请您当做没有听见吧。」

织田信长的母亲,是织田信秀的正室,土田御前夫人。因信长自幼顽劣,不守礼节,看重名门规矩的土田御前对信长这个儿子渐渐心生反感。后来,信长的弟弟、土田御前的次子织田信行慢慢长大了,容貌与土田御前越来越肖似,因此,土田御前就将全部的宠爱都倾注在这个次子身上,对信长爱理不理。

这样的偏爱显然是有弊端的,后来土田御前不止一次煽动丈夫信秀废掉原本是少主的信长,改立次子信行为家业的继承人;这直接导致了信长与弟弟信行的对立,还有母子之间的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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