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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富冈义勇支走了。

等夜色更为安静之后,她轻呼一口气,起身穿好衣物,悄然离开了紫藤花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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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夜色一如先前,漆黑之下自有繁华艷丽。

她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到了一家二层高的酒屋前停下。这是昨夜她与教宗阁下约好的地方。

她沿着挂有招牌的楼梯上了二楼,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脆弱响声。涂为红色的格子移门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两侧的纸门上,映出客人们饮酒大笑的身影来。

窸窸窣窣一阵响,是有两个应召而来的艺伎,抱着用绢布裹好的三味线自房间中退出,在甬道上跪坐着,伏下身子向今夜的指名客人行礼道谢。

旋即,她们便站起来,以碎而快的小步朝着走廊外行去。低头时,鬓上的平打簪将影子投在墙上,留下优美的形状;一袭梅染色的丝绢和服,掠着艷丽逼人的色泽。

优娜与这两名艺伎擦肩而过,独自朝着甬道尽头的房间走去。门扇移开,便瞧见里头空无一人,唯有老闆娘早就托人送上来的酒水摆在围炉边。瓦檯灯里,火焰芯子细细地烧着,将泛黄的纸门映出一片暖色。

——原来教宗阁下还没来。

她微微地舒了一口气,将纸门合上了。

也许,他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就不需要担心教宗阁下出门吃自助了。

唯一的遗憾是,今晚没有免费的酒水可以蹭了。

难得可以不在乎形象地喝到酩

酊大醉;喝完酒,还有长着漂亮脸蛋、不求名分的男人无怨无悔又无偿地自我牺牲奉献,这是何等难得的天降好事啊。(除了技术很差,这个没法强求。生活不易,uu嘆气)

优娜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阳台的方向传来一道极轻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抬起头来,朝那里扫了一眼。旋即,优娜的面孔便僵住了——

月色之下,身着异色羽织的黑髮青年,正从栏杆上落至地面。羽织被风扬起,正缓缓地落下。他那冷凝的深蓝色眼眸,在月光之下仿佛的锐利冰矢。

「水柱…阁下……」她喃喃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富冈义勇?

这傢伙不是回去睡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富冈义勇已经慢慢地从阳台走进了房间,清冷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会老实地休息。将我骗走,只是为了偷偷溜出来。说吧,你要在这里见谁?」

优娜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您好,水柱阁下,是这样的,我要在这里见一个凭藉现在受伤的你绝对打不过,并且能一招之内把我们全镇人都杀掉的上弦恶鬼。但是你不要怕,只要我亲他一口,哄两句话,他就忘记自己是个鬼,并且变得除了喝酒,委屈和撒娇之外什么都不会做——

她要是敢这样直说才有鬼了!!

「那,那个,水柱阁下,您也来喝酒吗?请,请稍等一下,」优娜的眉心微皱,暗地有些焦急。

不知道教宗何时会来,若是让他发现有猎鬼人在此,恐怕水柱阁下的性命就堪忧了。

她不是质疑柱的能力,她知道,身为柱的人都很强大。可水柱是因为先前和上弦战斗、落下重伤才在紫藤花之家养病的吧?他的伤势,完全没有好吧?

「不要说多余的话,」富冈义勇的目光四下逡巡起来,「你在这里等谁?」

他的话音刚落,优娜就听见了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了童磨与酒屋的老闆娘开玩笑的声音。说实话,童磨扮演人类时,哄骗女人的功力还是很厉害的,能将酒屋的老闆娘哄得眉开眼笑。

「阿啦阿啦,客人您说的那是什么宗教呀?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呢!哦对了,那位夫人已经来了,正在等您一起去喝酒呢……真是的!」

「万—世—极~乐~。听清楚了么?」童磨的声音笑嘻嘻的,「是能获得无比快乐的教派哦……」

优娜远远听见童磨的声音,微微倒吸了口气。

当务之急,得是把富冈义勇藏起来。

「那个,水柱阁下,您听我说,请先躲起来……」她拽住义勇的手,恳请道。

富冈义勇却全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仔细地凝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是在寻找恶鬼可能的潜伏之所。

优娜毫无办法,只能动手去推他。

可她的力气,又如何抵的过义勇?只推了那么两三下,义勇便冷着脸反扣住了她的手腕,说:「你在做什么?」

优娜试着挣了挣,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义勇的力气很大,也没有分毫对待女人的怜惜和体恤,险些将她的手腕拧脱臼了。

得想个办法,让他鬆手才行。

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身经百战、猎鬼无数的剑士,流露出破绽来?

优娜眯了眯眼。

下一刻,她踮起脚尖,凑上了男人的面庞;趁着他还在提防着门外的时刻,悄然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轻快如燕一般的吻,从他的唇上掠过。

富冈义勇瞬时愣住了。

等、等一下……?刚才那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女人就挣脱了他双手的钳制,把发呆的他推向了阳台,然后哐当一声,将阳台的移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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