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林间广场看电影的学生们,现在一定遇到了麻烦。
优娜捡起手机,二话不说,就想离开营地。但是,当她推开大门时,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格林,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荼毘靠着墙,朝她打了声招呼:「火很大哦,最好别去了。」
他在笑,嘴角高高扬起,像是看到了一场好笑的木偶马戏。夜里的火光黯淡地照亮他的轮廓,让他的面孔愈显疏离病郁。
优娜没理他,径直朝森林走去。但是没三四步,就被荼毘扣住了肩膀,拦腰拖回了他的怀里。
「都说了那里很危险的,」他将她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她的发心,笑容诡谲地扬起,「就待在这里,让我保护你,不好吗?」
话到最后,是懒洋洋的亲昵。
优娜挣了下,失败。她也知道荼毘的力气比自己大,这样的挣扎或许没什么用。
「你不是说了不会伤害我的学生吗?」优娜仰头质问他,「要是骗我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你第二次哦。」
「别说这么伤人的话嘛。」荼毘将手搂得更紧了些,「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格—林——。」
优娜吃瘪没话说。
和荼毘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偶尔会说说谎话,但那不是为了气氛嘛。在恋爱的时候说些「我想和你结婚」、「我以后不会再爱上别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过尴尬就尴尬在,她有一次喝醉酒,当着荼毘的面说醉话,温柔笑着说「笨蛋才会相信那种话呢!什么『我不会再爱上别人』!才不要呢!世界上的好男人那么多……」结果被荼毘记恨至今。
「不过,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对你的学生动手。」荼毘说,「但我的同伴们有没有动手,我就不知道了……」
同伴?
优娜愣了下。
荼毘这个独来独往,整天四处惹麻烦的傢伙,竟然也有同伴了?他那种孤僻的个性,竟然有人忍受的了吗?
而且,他所说的「同伴」,有什么目的?袭击这里是为了什么?
优娜嘆了口气。她望向火光熊熊的方向,说:「老实说,我是真的考虑过和你结婚的事情。」
荼毘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信这种话吗?」
「真的哦。」优娜垂眸,声音慢慢,「遇到你的时候,恰好是我人生最失意之时。工作不顺,交不起房租,被学生讨厌,也回不了家。那个时候的我,很孤独。」
「……」荼毘的笑慢慢凝住了。
「『和这个傢伙在一起的话,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就会有『家』的感觉吧?』——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朝你搭讪了。」优娜的眼眸半阖,语气略略寂寞,「结果,你真的给了我那样的感觉。」
荼毘愣住。
他没想到,怀中的女人竟然真的有过那种想法。
未免太…太天真,也太滑稽和可笑了。
她明明是最无情不过的那种类型了,怎么可能会产生「想要家」的想法?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优娜狠狠地用手肘给了他一击社会的暴击,然后迅速地挣脱了荼毘,三两下就跳开了。
「我是真的那样想的哦——」优娜远远地朝他打了一声招呼,立刻朝森林里跑去。
荼毘捂着肋骨的位置,慢慢闭上了眼睛。
似乎,又被这傢伙骗了。
不过,不要紧。马上就能再见到她了。
***
盘旋在森林里的雾气有使人昏迷的效果,许多学生七零八落地昏倒在逃散的路上。优娜与一位没有失去意识的学生一起,将晕过去的学生们或背或拽地运送往营地设施。
因为一直在搬运伤员,她浑身是汗、狼狈凌乱,已不復平日里轻盈的样子。不知何时,蓝火渐停,毒雾也慢慢散去。她擦了擦汗,朝森林的深处跑去。
树枝窸窣刮过身旁,满地都是焦黑的枯枝。月轮挂在夜幕之中,似乎也为阴云所遮掩,难以将月华洒落在地。
「格林——」
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了。
「怎么,又有什么事情啊!」优娜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不知何时跟上来的荼毘,「我正在忙着找我的学生呢。」
荼毘望向森林的深处。一阵带着血味的风吹起,树影在夜风里摇曳,簌簌沙沙的响声四处都是。「你这么在意你的学生吗?」荼毘轻笑起来,「明明告诉了你这里很危险,你却还是来了。」
「这是当然的。」优娜说。
「我们把爆豪胜己搞到手了。」荼毘说着,眼神有一缕戏谑,「这么疼惜学生的你,不考虑跟着那个小鬼一起过来吗?」
优娜怔了下:「……什么意思?」
「爆豪胜己——我们看上他了。他是个很有潜力的人,一个不应该被束缚在社会秩序之下的人。」荼毘走近她,压低声音,「现在,我们请他去做客了。虽然遇到了一点阻挠,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到我们的大本营了吧~」
优娜的瞳孔微微凝住,表情渐渐认真。
爆豪胜己被荼毘的同伴带走了?
「有一个孩子……似乎是叫做绿谷吧?一脸要哭的样子追了过来,大喊着『小胜』什么的……」荼毘的语气懒洋洋的,「还真是幼稚呢。果然还都是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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