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不是周楚，可是……可是……

也不可以。

「是，多谢你，让我认识她。」

曾酉向前走了两步，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几米的距离，曾酉是嫌弃，汪黎辰是畏惧。

现在她的靴跟跟和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一步在房间内迴响，像是在践踏汪黎辰的心。

「我不信！前阵子我还碰见望云了，我和姬郁绘那个女人离婚，就是打算娶……」

话还没说完他被一脚踹在地上。

曾酉的鞋尖踢了踢汪黎辰的腿，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整个房间瀰漫着alpha的信息素。

alpha之间的信息素除了特殊状况都能控制得当，但是同类难免总有不适，所以在星云，公共场所大家都贴着抑制剂。

岑浔原本的信息素序列就是等级最高的，对大部分的alpha都是绝对压制。

在这个时候释放，只会让同为alpha的汪黎辰更难受。

他甚至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冰雪草木的信息素像是能把空气都凝结，呼吸都疼。

而门外等着的管家是个ba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妙，跟着的其他alpha保镖各个都站不住了。

「你前阵子见过她？在哪？」

汪黎辰还想挣扎地爬起来，却被曾酉一脚踩了回去，曾酉的头髮笔直，恢復了记忆她在外向来一丝不苟，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她的眼神冰冷，但好像又有一簇火焰。

嫉妒让她痛苦又恶劣，这都是岑浔不会有的情绪。

她被周楚成功地驯化了，却带来了不可名状的副作用。

好糟糕，我没办法忍受任何人对你的觊觎。

「在vi-u大厦……呃……」

汪黎辰的表情特别痛苦，alpha的信息素压制让他非常难受，而曾酉脚下的动作特别刁钻，专挑着让人更疼的地方踹。

「你们为什么会遇到？你和她说话了？」

曾酉垂眸，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可惜这个房间从照不进太阳，外面的日光毒辣，里面却阴冷无比。

「她……她参加活动……我呃我见客户碰到的，」汪黎辰痛得额头冒汗，「她在专柜看表……」

曾酉的表情愣了愣。

看表……她不由得想到那天把自己砸得头破血流的手錶。

很贵，不像是周楚舍得买的东西。

这人虽然现在赚得多了，也不怎么舍得花，总是想着以后以后，和她在一起，曾酉听得最多的就是以后。

她把以后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有我，还有微微。

曾酉咬了咬牙，没再问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汪黎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地问：「岑浔……我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认会身份的……」

「我本来……本来也不知道，是姬郁……姬郁绘那个女人找上我，她告诉我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

「你不用说了，」曾酉没有回头，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鬆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又轻快了很多，「换个角度说，」

「也是你俩让我得到了我的珍宝。」

「不过很可惜，」她顿了顿，侧了侧头，示意一边的人进去，「我的还是我的，你拥有的，也都会被剥夺。」

「这是你贪得无厌的下场。」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在这样只听得到汪黎辰被人抬起来的声音里，轻音乐的铃声都显得很突兀。

她接了起来，喂了一声，也不带任何情绪。

只是下一秒就破功了，「是微微啊，你来公司了？妈妈咪马上就过去，嗯嗯，晚上和我一起吃？好的呀，那……」

是个人都能听出她的差别对待，而管家这段时间重新回到岑浔身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从前的掌权人已经变了。

她有了软肋，也变得更像个有温度的人。

汪黎辰被人架起来的时候意识都快模糊了，他侧头问了一句：「她刚才跟谁打电话？」

保镖当然不会回答他。

被汪黎辰亲自赶走的管家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女儿。」

汪黎辰啊了一声，没什么意外的，毕竟之前在麦当劳看到曾酉给小朋友要套餐的玩具，斤斤计较，还被后面的人骂了。

所以他觉得不可能，岑浔怎么可能是这个小气吧啦为了个儿童玩具还要三个对比看的人呢？

「和谁的女儿？」

头髮花白的管家露出一个笑，「和周楚小姐的女儿。」

是望云啊。

曾酉下手很重，汪黎辰一条腿都断了，他痛得神志不清，却突然想到从前楚望云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在路边的咖啡厅约会，楚望云眼睛眯起，笑着说：「其实我啊，一开始想找的不是你这个类型的。」

她撑着脸，勺子在杯子里转啊转的，「我喜欢眼睛长得好看的。」

汪黎辰那年还是个啃老小富二代，无忧无虑，「眼睛好看？我这样不好看吗？」

楚望云摇头，笑着给汪黎辰看了个图，是一个漫画形象，「就这种凤眼，是不是看上去很贵？」

「我和可青说，我就喜欢遮住其他，只露出一双眼睛都看着很贵的人。」

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楚望云的声音都模糊了，汪黎辰迷迷糊糊地想，可不是么，我是岑家的私生子。

唯独那双眼睛，不像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