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进去,皇后就迎上去,不等她行礼,皇后就拉了她的手,「我是早想过去,又怕你多心。永安这孩子犟,还不能都围过去叫她没面子。」说着就拉了贵妃坐下,「你这么个性子的人,我一直都说委屈了你了。若是过去那些事,何必委屈你在宫里。你见了我不自在,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委屈。」
贵妃没法坐踏实,她起身到底是跪在皇后脚边,「该惭愧的是我。这些年不是不想来中宫,实在是无颜面对您……我自问对得住这个对得住那个,若问我这世上对谁最亏欠……唯您而已!」
皇后看着贵妃,然后拉起她,「不怨你!当年有陛下的错。咱们姐妹,话说开了,便什么都好了。」
北燕帝在外面站了半晌,等两人把话说的差不多了才进去。他脸上不带半分尴尬,进去就坐在上首,开言就道:「永安这孩子,不行就送去庙学进学两年再说,婚事暂且不提。皇家的公主,别说过了十五,便是过了二十,再招驸马也是常有的事。她若是瞧上那个孙重山,那就叫孙重山等着好了。这自来驸马无实权,毅国公世子有两子,爵位将来叫小儿子承袭。若是如此,永安还愿意,那咱们做爹娘的成全了她便也是了。」
皇后就道:「你这么说话,孩子必然知道你在气头上,何苦吓唬孩子?」
北燕帝就恼道:「这个孙重山原以为是个稳重的,谁知道这般轻浮?永安还小,从小在宫里,什么也不懂。难不成他也不懂?真是岂有此理?!」
「好了!还不是你把人留在宫里的?」
「那也是这小子处心积虑!」北燕帝一副越发气恼的样子,「先拖着,过两年许是就不上心了呢。要不然怎么着呀?打断了腿?」他看了杨氏一眼,「我知道你是个能下狠心的,但朕跟你说,怎么着都行,就是不许打!再生气都别打孩子,你舍得,朕不舍得。」
贵妃杨氏真觉得是不是她之前错了。现在她都感觉她不是个好妈,但人家爹真是个好爹。
行吧!暂时拖着吧。其实这事的癥结在皇帝身上,只要他说拖,那就拖得。
她起身告辞,「我去看看这孽障,陛下放心,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皇后携手将人送出宫殿才返身回来,回来就看向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的皇帝,「您究竟是如何想的?」
北燕帝沉默了半晌,「孙重山此人……太急躁了!」
孙氏回去就嘆了一声,跟林嘉锦道:「去给父亲送信,这个亲事得他去提。」
林嘉锦马上明白了,「是皇上的意思?」
孙氏轻笑,「若是换做咱们的女儿,家里收的学生胆敢不过长辈就跟女儿私相授受,你能容?」
不能!赶出去都是轻的。
是啊!人同此心。永安都绝食了,可孙重山依旧进宫学习,依旧打着皇子伴读的旗号。这一点是皇上不知道呢,还是皇后不知道?
自己今儿提醒贵妃叫她去找皇上,提醒她,当爹的心跟当娘的其实是一样的。若是皇上的态度跟她的差的有点大,她也该明白了。
林嘉锦嘆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毅国公只回復了一句『知道了』,隔了两天才回了城。回来没回国公府去,而是直接来了林家。小外孙还没见过,可见了又不敢抱。不像是给两个外孙女爱买个珠花首饰,给外孙他向来不费心思,就像是见了大外孙,塞了一把银票过去,「不爱看不板着脸,一边玩去!」
林雨权果然就不跟了,站在半路上就数起了银票。
见了小外孙,毅国公给塞了两个拳头大小的金球。孙氏一看这东西眼睛就不由的微微闪了闪,「父亲……怎么把金子熔成这个样子?」
毅国公斜眼看了闺女一眼,「少问!嘉锦呢?」
林嘉锦被大儿子请回来,匆匆忙忙的,「岳父!」
毅国公没搭理女儿,反而问女婿,「你怎么想的?」
林嘉锦挥手把屋里伺候的都打发出去,「岳父,小婿斗胆为一句,您到底要干什么?」他看向摆在小几上的金球,「您手里是不是有金矿?在西北!」
毅国公转着那俩进球不言语,只抬眼看两口子,「有这东西,你们还劝着老子撒手?」
孙氏凑过去低声问了一句:「您……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东西的?您到底攒了多久了?」
毅国公垂眸还是没搭理女儿,只低声跟女婿说话,「若是真有金矿,你们觉得适合叫朝廷知道?若是宫里知道了,这些钱依旧进不了国库的。」
林嘉锦问了一声,「我就想知道,老王妃手里的那些产业,是不是在您手上?」
毅国公一点犹豫都没有:「不是!」
「那您知道在谁的手里?」林嘉锦追问了一句。
毅国公沉默着什么也没说,这就是承认了!
孙氏一下子就面色复杂了起来,她再是没想到,老王妃对自己爹这个女婿这般的信重,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家爹。
要知道,两人的立场自来不同!
她是想过无数种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的。
她面色猛的一变:「到底是给了谁了?」
「一个……可信的,不会伤害你,不会连累你们,非常保险的一个人手里。你不需要追问,只要过好你的日子,养好孩子就行了。」毅国公说着就笑,「既然你们不起这样的贪心,那就这样吧,婚事我应下了。这样也好,算计了孙重山,孙重山也乐意被人算计,他们两方情愿,咱们管不着。正好,也能把你们摘出去!以后啊,我这孙子我还得看中……这是你们求来的,可不许因此说我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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