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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呢?

她一气之下用装了羲和珠的盒子向他额头上砸出的那道伤留下的那个疤呢?

她明明刚刚在峰顶的时候才看到,那道浅红色的疤老老实实地印在了少年的额角,怎的她这眼一闭一睁,那道疤就不见了?

白尘芜再次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少年,结果又让她寻到了些可疑之处。

因为他发现莫清欢似乎……

人还是那个人,好看还是那般好看,只是整个气质变得更加青涩稚拙,纯得哪像个和她纠缠了多年、身经百战的老司机?

白尘芜又看向房间内,才发觉这里并不是她的卧房,而是莫清欢以前住过的那间弟子房。

雪白的墙上挂着漂亮的纸鸢,床边的桌案上摆着精緻的泥偶,还有鲁班锁、连环扣、华容道……

这些小玩意都曾是白尘芜为了哄自家小徒弟欢心,一样一样给他买来的。

然而在两人彻底决裂之后,也是她亲手一样一样毁弃的。

如今,又怎会原样地出现在房间里,位置不差一毫一厘?

还有……

还有那床榻边摊开的话本。

记得白尘芜刚刚将莫清欢从尘世的街头捡回来的时候,他小小的身子遍体鳞伤,终日噩梦缠身,仿若一隻被抛弃的可怜幼兽。

白尘芜担心这小傢伙活不成了,除了每日各种灵丹妙药地餵着,还日日守在床边,给他讲话本,哄他入睡。

结果这一讲,就是十几年。

她这里的话本,都是原主留下的,大多是关于仙魔大战的传奇故事。

最终的结局,自然也都是邪不胜正。

谁想她十几年含辛茹苦的思想教育,反倒把徒弟讲叛逆了。

而那些话本后来自然也随着屋子里的其他东西,被白尘芜扔了个干净。

眼前这一切说不通的地方,隐隐地,让白尘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可能。

她难道是……

重生了?

对于一个已经经历过穿越的人,重生于她而言也不难接受。

只不过,倘若真是那样……

白尘芜糟心地看了一眼面前温香软玉痕迹斑斑的少年,显然是已经和她有了不该有的关係......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

这几年白尘芜也不是没想过,自家那个曾经乖乖软软对她百般依恋的小徒弟,怎的就背着自己黑化了,还非要杀她不可?

修仙者与修魔者的对立自然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更深层的,还是她与莫清欢之间不能与外人道的那一层关係。

当年是她为师不尊,一面在人前装逼,一面在人后偷偷馋了徒弟,吃了徒弟。

白尘芜原本是个现代人,思想比较开放。可莫清欢虽然在她身边生活了很多年,骨子里到底还是保守的。

她原本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是发乎于情、两情相悦。可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莫清欢应该是不愿意的。

只不过对方是他的师尊、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依靠之人。所以,他才会迫于种种捆绑不得不屈从。

以至于原本单纯的少年会在困顿与纠结中逐渐黑化,最终不仅受到魔族引诱堕入魔道,还对她这个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如今白尘芜重生了,重生在人也吃了错也犯了之后。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令人绝望吗?

天道让她重生回来,难不成是觉得上辈子被一剑捅死太便宜了她,所以还要加倍惩罚她,让她再经历一次日日被徒弟追杀的惶恐,每日活在悔恨中吗?

呵呵,绝,真是太绝了。

白尘芜想到这里,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猛然起身披上衣服,快步离开了「案发现场」。

床榻上的人见她忽然离去,并没有追上来。

这让白尘芜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相了。

那么如今,她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冷静下来,搞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局面。

她需要知道自己究竟重生回了什么时候,距离他们师徒反目还有多久,她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应对莫清欢将来的追杀报復。

白尘芜的洞府位于偏僻幽静的玉鸾峰峰顶之上。四周群山环绕,灵气充盈纯净,乃是一处极佳的清修之所。

然而如今,白尘芜却心酸地发现,她这里真的太清净了。虽然之前和徒弟好的时候觉得十分方便,可现在这种情况,她连个可以问个日期的人都找不到。

此时夜色已浓,山谷间薄雾暗生,月影婆娑。

谷底有几处静湖,波澜不起,如巨大的镜子,映出天幕上若隐若现的星河。

湖面之上,伶仃飘着一处摇曳的光点,看起来,倒像是一盏桃花灯。

等等,桃花灯?

白尘芜目光微凝,视线落在那盏忽明忽暗的小灯上。

没错,当真是桃花灯。

莫非,今日竟是春宴的日子?

他们玄霄宗每三年举办一次春宴,目的是让宗门内一心求仙的各支弟子们相互熟悉,联络感情。当然,若是能促成一两对道侣,那就更好不过了。

宴席之上,除了赏花品酒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节目,就是要在宗门内的各个流域里放桃花灯。

而这盏误入此地的桃花灯,残忍地向白尘芜通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为了阻止徒弟黑化我只能拼了[女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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