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将汝阳王世子头髮重新束好,然后又将汝阳王世子身上的伤检查了一遍。
除却致命那一箭之外,其他的伤,的确都只是淤青,并没有很严重。
付拾一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胳膊。
然后还真看出了一点门道。
付拾一发现,汝阳王世子的胳膊肩关节处,有一点淡淡的淤青。
不严重,几乎不太容易看出来。
付拾一轻轻的按压淤青位置,发现按压淤青就消失,手拿起来淤青就出现。说明是皮下淤血。
只是这个淤血比较轻微,所以猛然一看,比起尸斑也没有深多少,那天很有可能还未能完全显现,所以才没有这么明显。
付拾一指着淤青问钟约寒:「你觉得这个淤青是怎么弄出来的?」
钟约寒仔细看过,不甚确定:「撞的吗?」
付拾一摇头:「不是撞的。如果是撞伤,没有道理这样巧,更不可能会两边都一样轻重,一样位置——」
钟约寒若有所思,「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困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被动挨打的缘故——可能当时他的手被困住了。」
几个人盯着汝阳王世子的胳膊,开始沉思。
只是这个情况,不太让人能想明白。
最后,还是付拾一想到了关窍:「你们记不记得,端午节那天发生的事情?」
李长博一点就通,当即轻笑:「付小娘子果然是聪慧。竟这样快就想明白了。」
付拾一腼腆一笑:「毕竟是发生不久的事情,我哪能忘记?反倒是李县令一点就通,实在是心思灵敏。」
钟约寒面无表情:所以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端午节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278章 原来如此
钟约寒一头雾水,等着付拾一揭晓答案。
不过,面对两人极有可能要开始的互相吹捧,他就咳嗽一声:「端午那日什么事情?」
付拾一笑看一眼钟约寒:「也是,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钟约寒:……我总觉得付小娘子说这话充满了鄙夷。
付拾一揭晓答案:「端午节那日,不是有人去跟我收保护费?最后被我打了来的。当时我就是将他肩膀弄脱臼了。所以你们后来才有了那样的传闻——」
这么一说,钟约寒顿时也明白了:「所以汝阳王世子也是如此。」
付拾一微微颔首:「的确是如此。你仔细看他肩膀。这淤青应该就是肩膀脱臼,造成的皮下淤血所致。脱臼会产生什么后果,根据人体质也是不同的。有些人会淤青,有些人会红肿,有些人却什么痕迹都不会有——甚至有些人习惯性脱臼,自己随便一顶,关节就又自己回去了。」
钟约寒沉思片刻,倒是总结出来一点:「这么说来,凶手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必定对骨骼关节十分了解。会不会是同行——」
付拾一实话实说:「我倒不觉得是同行。整个大唐也未必还有第二个我这样的仵作。反倒是杀猪匠,猎户,都比你们要对骨骼肌肉更了解一些。」
李长博补充一句:「武艺极好的人,也会十分了解。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到。」
付拾一点头:「毕竟这个只是巧劲,不需要多大力气,重要的是技巧。有些大夫也能做到。」
越说下去,钟约寒越是皱眉:「这样说来,反倒是复杂了——」
付拾一摇头:「不复杂,你忘了何家是做什么的了?」
李长博微微一笑。
钟约寒恍然:「所以就是何家做的?」
付拾一提醒他:「虽然证据指向是这样,但是一切没有查明之前,不能说绝对。你和我一句话,可能就会冤枉了好人,毁了一个家。所以一定要谨慎。」
钟约寒连忙肃穆:「付小娘子说得是。」
李长博微一扬眉,唇角也有了点弧度:「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人是谁杀的不一定,但是杀人的原因,一定与山上新坟有关。」
至少调查的方向,是有了。
付拾一好奇问李长博:「李县令打算怎么办?直接去问别院的管家?」
李长博摇头:「若是要说,他们肯定一早就说了。可是至今没有一个人提起。可见问了,他们也会竭力隐瞒。还是从何家入手。」
付拾一期待的搓了搓手:「要不然,开棺验尸?」
钟约寒全程目睹:付小娘子你还跟我说什么尊重死者……你分明早就想了!
李长博也看她一眼,无奈道:「尽力试试,说服郭氏。」
付拾一怂恿上司:「不行的话,先斩后奏?」
李长博抬手揉了揉眉心:付小娘子别闹……
李长博咳嗽一声;「劳烦付小娘子先将世子再检验一遍。」
付拾一想起工作,登时就被转移注意力,赶紧干活去。
李长博不着痕迹:「我先出去查一查。」
钟约寒悄悄给他竖了个拇指:李县令果然聪明,不着痕迹就直接转移好了话题。付小娘子都没觉察。
殊不知李长博出去后,悄悄鬆了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方良瞧见了,赶紧上来问:「郎君怎么了?热?」
李长博微微摇头:「就是觉得事情难办。」
方良顿时就不在意了,笑呵呵吹彩虹屁:「天底下还有事情能难倒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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