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博这才看向徐坤:「要不一会儿徐县令跟我一同进宫面圣吧,毕竟曹及帆是你的人。」
徐坤觉得正中下怀:「好啊,一起去,正好将这个事情好好和圣上说说。」
李长博便不再理会徐坤,淡淡扫了曹及帆一眼,直接丢出大招:「就因为没有情分,所以知道巧娘怀孕,你就只觉得麻烦。故而杀人——」
这句话,惊得曹及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徐坤也愣住了。
曹及帆好半晌脸上的复杂神色才平復下来:「我不知道她怀孕了。」
李长博点点头:「是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没跟你说?」
三个月的身孕,再过一段时间可就瞒不住了。陈巧娘会不说吗?
曹及帆辩解:「她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可还没来得及,我时间紧,就先走了……」
第23章 人神共愤
曹及帆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要不是考虑这是公堂之上,恐怕他能收穫一片嘘声。
这个理由……
太假了。
这么大的事情,陈巧娘怎么可能没来得及说?
曹及帆大概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就赶紧补了一句:「再说了,这个也未必就是我的啊——我们只是春风一度……」
李长博没给曹及帆多说的机会,直接就打断了他:「刘大郎和陈巧娘成亲多年,却未能有一个孩子。」
谢双繁在旁边暗暗点头:所以孩子肯定不可能是刘大郎的。
曹及帆却诡辩:「那也未必现在就不能有。而且陈巧娘水性杨花——」
「刘大郎不能人道,近两年一直吃药。」李长博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陈巧娘是不是还有别人,我们自然一清二楚。」
「还是说,曹及帆你不信我长安县的不良帅?」
这话有点儿重。
可更气急败坏的,是徐坤。
徐坤瞪着曹及帆:「你到底做没做?」
曹及帆一口咬死:「我没有做。」
徐坤就又有了底气:「李县令还有别的证据么?不然到了圣上跟前,恐怕这套说辞行不通。」
李长博颔首:「那就请另一位证人。」
请上来的是王木匠。
王木匠就是给曹及帆打家具那个木匠。
「本县问你,你那日是否见到了曹及帆?」李长博还是干脆利落的风格,半点不打算拖泥带水。
王木匠看一眼徐良,点点头:「见过。」
「确定?」李长博重新问一次:「可别认错了人。」
王木匠只说不会错。
李长博意味深长:「那你如何这么肯定?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天,你印象为何还如此深刻?」
曹及帆刚才听见了王木匠说见过自己,一颗心都已经掉回了肚子里去。
神色都坦然了许多。
徐坤那双老鼠眼,也开始滴溜溜算计。
谢双繁急得笔桿子都要攥断了,看着李长博,心想:这不是帮曹及帆吗!这年轻人是没有经验啊!
王木匠说话也是清晰有力:「印象深得很!那天曹郎君过来验看家具,身上穿的衣裳不太合身,袖子都短了一截,所以我才记得这么牢。」
这话……
谢双繁恍然大悟。
徐坤眼睛不转了。
曹及帆面如死灰。
李长博微微一笑,看着王木匠:「那是怎么一件衣裳?王木匠可还记得?」
王木匠信誓旦旦:「记得!怎么不记得!那衣裳颜色可鲜亮,是绿色的,还有团花纹——一看就不便宜!」
李长博看一眼厉海。
厉海捧出一个托盘来:「是这个料子吗?」
「对对对!」王木匠一看托盘里的东西,顿时就变成了啄米小鸡。
曹及帆的脸色,彻底灰败了。
李长博意味深长看曹及帆:「还有话说没有?」
曹及帆摇摇头。
「为什么?」李长博多嘴问一句:「仅仅是因为她怀孕了?」
曹及帆不吭声,显然什么话都不想说。
李长博也不跟他耗时间,只看向徐坤:「咱们一同进宫?」
徐坤转了转眼珠子,有气无力:「李县令先请——」
竟是客气上了。
谢双繁在旁边看着,心里的痛快都显露在了脸上。
徐坤客客气气的气氛李长博先走,李长博愣是没客气。
他在前头走,一身绯色官袍显得人修长挺拔,气质高洁威严。
而徐坤臊眉耷眼的跟在后头,越发像个穿了官袍的大耗子——尤其是那个鬍子,别提多猥琐传神。
这桩案子,就算是这么破了。
到了衙门口,李长博一眼就看见了付拾一的摊位,思忖片刻,就对方良说了句:「将刘大郎放回去吧。」
方良爽快应一声,然后一溜烟小跑去了。
徐坤也看见付拾一的摊位,鄙夷了一下,嘴上却客气的玩笑:「李县令真是好脾气,这都容下了。」
李长博淡淡的看一眼忙活着的付拾一:「没什么不好的,底下人也要吃口热乎的。」
然后李长博竟也说了句玩笑:「再说了,也说明,我们长安县的县衙与民亲近。」
徐坤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半晌咽不下去。
付拾一接到了方良的通知时,还真不意外。
李长博那样的聪明人,绝不会破不了这么一桩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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