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特地去叫李长博:「李县令,我们发现一点东西,你来看一眼。」
李长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付拾一。
付拾一一脸正经。
可李长博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还是跟着付拾一进去了。
当看到那慢慢一匣子东西时候,李长博还是脸皮抽了抽,彻底黑了脸色,并且十分后悔。
李长博按住额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付小娘子,你要不然还是迴避一二?」
付拾一义正言辞:「这是我的职业。不应当迴避。不管面对什么,我们都要有一颗平常心!」
李长博:……算了算了,习惯,习惯,习惯就好。
李长博将郑栾的舅舅叫了进来,给他看了看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知郎君可否认识?」
郑栾的舅舅秦厚辉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一股血气一下子衝到了脑子里,让他有点儿晕眩:……
李长博伸手扶了一把:「您不知道?」
秦厚辉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秦厚辉迟迟说不出来,付拾一却偷偷给李长博使眼色:这个人一定知道!
李长博假装没看见,不轻不重催促一句:「郎君还是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才好破案。唯有抓住真凶,才能告慰冤魂。」
秦厚辉总算是缓过来一点,不过压根本不敢看李长博:「我早就听说,他在家中狎玩丫鬟,我阿姐也勒令我不许给他配丫鬟,所以他这个院子里,才会如此清净。」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也喜爱男童……他的书童……曾多次受伤。」
「我本来想管一管,可他与我说,读书苦闷,有时候心中暴烈难忍,甚至想自残,唯一的发泄法子就是这个了。若是我连这个书童都不肯让他留着,他恨不得去死——」
秦厚辉脸色更加涨红:「我就只能……只能当做不知道。可没想到他竟如此……」
「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秦厚辉没脸见人,连发感嘆,最后又情绪激动起来:「肯定是那书童做的这件事情!肯定是那书童心生怨恨——」
李长博阻拦他:「一切尚未有定论。」
秦厚辉却听不进去:「早知如此,我就该拦着他……」
李长博神色淡了几分:「郎君还请暂且莫要对外说这些,我们这头,就先回衙门了。尸身也暂且由我们带走——」
秦厚辉不同意:「不行,你们若是带走了尸身,我要如何与我阿姐交代——」
李长博沉声提醒:「这是规矩。」
秦厚辉本以为李长博年轻好说话,这会却一下子被镇住了。
李长博淡淡道:「我们一定会儘快破案,到时候再将尸身归还——若你们有什么线索或是发现,就叫人来衙门一趟。」
秦厚辉犹豫片刻,小声问:「那我们家,会不会被盯上了——」
李长博没将话说死:「应该不会,不过这段时间你们小心一些。」
秦厚辉忍了半天,这才没将自己心里头的话说出来。
不过付拾一心里替他说了:自己折腾就算了,还闹得家宅不安,这就是惹人厌烦了。
郑栾要是活着,也不知会不会羞愧。
雨还没停,众人将郑栾尸身裹好,盖上蓑衣,一路抬回衙门。
付拾一亲自安顿了。
三个尸身摆在一起,说实话还是有点壮观。
尤其是冰窖里寒冷无比,更叫人觉得阴森。
付拾一上前去看了看赵熙的尸体。
赵熙脸上的淤青痕迹依旧分明。
付拾一伸出手去比了一下。
然后转头问徐双鱼:「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徐双鱼茫然摇头。
付拾一又看钟约寒。
钟约寒若有所思:「手指不算特别长和粗?感觉好像很秀气——」
付拾一点点头:「比我的手指,都长不了多少。我的手因为常做活的缘故,已经比寻常女子大,甚至和个子矮小的男子差不多。」
钟约寒下意识道:「南风馆里那些男人。」
徐双鱼更懵了:这是哪里跟哪里?
付拾一点头得更加厉害:「他们养尊处优,皮肉细嫩,的确秀气。」
付拾一想起了那天妄图勾搭李长博的那个,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由衷感嘆:「我看女人见了他们都要自嘆不如!」
钟约寒面无表情:「付小娘子说的是自己?」
付拾一:……你信不信我真抽你。
徐双鱼眼珠子滴溜溜转,看付拾一一眼,又赶紧挪开,然后又忍不住挪回来。
付拾一:……师兄弟两个没有一个好东西。
付拾一「哼」了一声,转身去找李长博了。
李长博是个厚道人,听完了丝毫联想也无,只道:「那可排查一番。身上有伤的,便最有嫌疑。」
付拾一补充:「尤其是手上有伤。身上有抓痕。」
李长博微微有些期待:「说不定案子就破了。」
付拾一嘆一口气:「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
李长博也知道这个:「不少人都在议论。」
付拾一想了想:「不过也好,让那些人收敛收敛。」
李长博咳嗽一声:「下这么大雨,衙门里横竖也没有事儿,不如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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