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不是小事儿,李长博思量了片刻才一颔首:「可以。」
钟约寒忍不住深深的打量了一眼李长博。
一切谈妥,时间也不早了,付拾一就打算在衙门逛一逛后归家去。
猫奴如今带孩子,一天得吃好几顿呢。
李长博亲自将一块腰牌递给付拾一。
付拾一发现竟然是一块新制的。
腰牌其实就是一个指节长的小木牌,桃木的,上头雕了个瑞兽,正中是四个字:长安县衙。
有了这个牌子,就能证明自己是长安县衙的人了。
也能在长安县衙里通行无阻。
类似于工作证一样。
付拾一仔细收好,又道谢:「我定不会辜负李县令。」
李长博微微一笑:「我相信付小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倒是都心情舒畅。
钟约寒上前一步:「我有事情想和李县令商议。」
付拾一就先告辞了。
徐双鱼热情的说带着付拾一认识一下衙门各个地方。
屋里就剩钟约寒和李长博。
钟约寒轻声道:「既然李县令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仵作,我们兄弟二人便可辞行了。辜负了李县令的期许,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是羞愧难当。」
钟约寒脸上还真能看出那么几分羞愧。
李长博扬眉:「钟郎君此言差矣。」
钟约寒一愣。
李长博与他推心置腹:「钟郎君对付小娘子怎么看?」
钟约寒微微沉吟片刻,才说了十分中肯的话:「付小娘子怕是咱们大唐验尸前十的仵作。虽然和旁人的法子都不太一样,可我觉得,恐怕更有效。」
「虽然付小娘子是女子,可我等男子,也依旧比不上。」
「只可惜,付小娘子到底是女子。成婚生子之后,恐怕就再不能像现在这样。」
李长博颔首,意见却不尽相同:「即便是成婚生子后,仍旧如同现在一般。可到底还是可惜了。」
钟约寒疑惑看他。
李长博轻声说下去:「那日付小娘子与你辩论的话,我仔细思量过。付小娘子说得对,若是想要许多精湛技艺不至于失传,便该如同办学读书那般,设立学堂学科,广招学子。如此方能解除限制。」
「而且,如此技术,若天下只有一人会,也是真的可惜。」
「付小娘子的验尸技术炉火纯青,她的画像技术更是惟妙惟肖。若每个府衙都有这样一位人才,何愁天底下有破不了的悬案?」
李长博怅然嘆息:「可惜,如今普天之下,还真就只有这么一个付小娘子。」
钟约寒有点儿摸到了李长博的意思:「李县令是想——」
李长博看住钟约寒:「你们师兄弟二人,是长沙郡最好的仵作。付小娘子选中你,也不是没有原因。她既然有那个心思,你们二人便不必多想。」
「而且,长安县案件繁多,她一个人,也实在是忙不过来。」
「如今我在看陈年卷宗,打算把那些悬案,有疑虑的旧案,都再过一遍。更需要人手。」
「故而你们的辞呈,我便不予采纳。」
李长博含笑看钟约寒:「钟郎君,大唐需要你们啊。」
钟约寒万年冰山脸上,此时竟然隐约透露出几分热血澎湃的激动:「李县令不嫌弃我们师兄弟二人,我们断不敢辜负您!」
说完这话,钟约寒深深一拜,心中也真是不尽感激。
李长博咳嗽一声:「西市有个店,店里死了人,你先去看看。据店家说,是自尽。」
钟约寒领命而去。
而那头,付拾一站在存放卷宗的屋子外。
门口守门的,估计是专门的衙役。
有些面熟,估计也是熟客。只是没什么印象,可能没有说过话。
付拾一看着紧闭着的门,忍不住有点儿走神。
也不知道,付家的卷宗会不会再里面?而上头,又是怎么写的呢?
付拾一入神,徐双鱼自然疑惑:「付小娘子这是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付拾一回过神,垂下眼眸:「我就是在想,那些我们曾经经手过的人命案,最后都化成一个个卷宗,存放在此处。多少年,也不会再有人记起。想想,就觉得有些悲凉。」
「人死了,案子了结了。渐渐的,他们也就被遗忘了。」
徐双鱼听了这些话,虽然也有些感慨,可也没太感慨:「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们死了,不也会被渐渐忘掉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付拾一哑然失笑,看着徐双鱼的娃娃脸,觉得还真是相由心生。
心思纯净,天真烂漫的人,才配拥有这样一张脸。
付拾一收拾好情绪:「我得回去餵猫奴了,不然猫奴生气了,就完了。」
徐双鱼好奇眨眼:「猫奴是谁?」
付拾一解释给他听:「就是我养的一隻猫。」
徐双鱼惊嘆:「那怎么取了个人名?!」
许多小孩子的小名,大多都是叫什么奴。这样的贱名,据说压得住。
付拾一无言:我哪想那么多去?我当时就是不想自己当猫奴!
最后她揉了揉眉心:「可能它比人还精吧。」
徐双鱼更好奇了:「那我能不能去看看?」
付拾一刚要回答,就听见衙门前头王二祥的大嗓门嚷嚷:「出大案子了!变态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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