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付拾一却没有像婆子预料的那样,给她立刻鬆绑,反倒是说了句:「说吧,你有什么事儿是瞒着我们的?」
婆子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小娘子怎么比我们家大娘子都还要像土匪?
然后婆子就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顿时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惊恐:「你们想干什么?」
甄娘也疑惑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笑眯眯:「就是随口一问。反正事儿也发生了,我们也撞见了,肯定要帮你们调查清楚。你家大娘子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你吧?」
说完这话付拾一看了一眼甄娘。
甄娘咬住了嘴唇。看着好像是默认了。
「你可想清楚了,假如替人隐瞒,那就是包庇罪。包庇者按同谋论。我给你解释一下啊,也就是说如果你包庇谁的话,那你的罪过就和他一样——」付拾一又露出了那标准的微笑。
「所以如果他杀了人的话,那么就算是你们一起杀的人。都是要偿命的呀。」
婆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李长博眼底都有了笑。
厉海更是幽深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我说我说!」眼看着付拾一还要继续往下说,婆子终于受不了,登时大声的叫喊起来。
看那架势,好像有些崩溃了?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满脸欣慰:「对嘛,就是要这样才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婆子扭头看向李长博。满脸期盼和控诉。
李长博咳嗽了一声,成全了婆子:「那你说说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婆子嘆了一口气,低声言道:「就是,其实那天我听到有些动静。」
所有人都看住了婆子,无声的询问:什么样的动静?
「就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我听见有拖东西的声音。还有搬东西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吓得够呛。而且那天我在宵禁的时候还没睡着,没有听见有开门的动静。」
婆子说到这里瑟缩了一下:「本来我也没多想。结果听见莫郎君出事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的情景。」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而且那天郎君丢掉被褥的事儿,我也不知道。郎君还换了一身衣裳——」
婆子越是往下说,所有的人就越是神色凝重。
莫德鸣根本就没有出去。
所以也就是说,莫德鸣根本就消失在了这里。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们家郎君有没有挖过坑?或者有没有藏过什么东西?」付拾一下意识的问了句。
一般来说杀人藏尸的话,都会选择掩埋,或者是装在什么箱子里。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院子,所以付拾一更倾向于前面一种。
婆子摇了摇头:「后头我就睡着了。我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付拾一一时之间就只有沉默了:……关键时候你就睡着了,我要你有何用?
揉了揉眉心,付拾一隻觉得脑壳疼。
「那你们家最近可有新动土的地方?」付拾一隻能再换一个问法。
然而不仅婆子摇头,就连甄娘也摇头。
付拾一也就没什么话了:既然什么线索都没有,那就只能搜了。
「那,我们先去看看他们那日喝酒的屋子吧。」付拾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南怀义是有自己的书房的,那天他们两个也就是在书房喝的酒。
书房里有一张床。
有的时候两口子吵架了,南怀义就会在这边睡觉,有时候中午也会在这里休息。
而丢掉的褥子就是这张床上的。
付拾一在得知这个事情之后,就直奔那张床。
床上却是干干净净。
被褥都是新换的。
付拾一直接就将被褥全部都掀开。
然后就鬆了一口气,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稻草没有换过。」
「稻草是今年刚换的。」甄娘如此说了句。「前几天倒是没换。」
付拾一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在草里扒拉:如果是因为染了血所以才丢掉被褥,那么很可能会浸透到了稻草上。
但是肯定不会很多。否则的话,南怀义也一定会换掉。
不仅如此,付拾一更说了一句:「去打一盆清水。拿几张白布。」
众人都有点疑惑。
甄娘却很听付拾一的,径直去打了水,拿了布,然后殷切地看着付拾一:「要怎么做?」
「我用来擦床的,血迹不是那么容易清理干净,用带水的帕子擦一下,很可能能找出点蛛丝马迹。」付拾一解释了一遍,然后让厉海继续在稻草里找,自己则是开始擦床。
但是付拾一併不是擦低矮的地方,而是直接从高处开始。
李长博微微扬眉,好奇问了一句:「为何是从高处开始而不是从低处?」
「低处可能已经被清理过。但是高处因为费劲,而且眼睛不容易看见,所以很有可能反倒是疏忽了。」
付拾一还有个原因没有说。
打算如果真的能找到的话再说。
付拾一擦的很细緻,时间一长胳膊都有点酸。
就在付拾一快要擦完高处的时候,忽然就发现有些不对。
帕子上开始出现红色。
那种铁锈红,就是血迹干涸了之后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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