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用棉签蘸着清水替叶女士滋润干得起皮的嘴唇,装作很随意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嗯?」顾恆锁屏,抬头问:「什么?」
「你刚才…」叶新捏着棉棍的手紧了紧,心里跳得很快,深吸一口气继续问:「…刚刚说的…没机会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就是说顾恆有喜欢的人了啊?
叶新心里很清楚,但就是想听顾恆亲自说出来,让他死也死得明白吧。
「你说呢?」顾恆看了他一眼,挑眉不答反问。
他将手机放到一旁,又拿了一个苹果安然自若的削皮。
让我说是几个意思…
如果现在问他是谁,会不会显得很突兀?
他收了棉签,又去厕所用温水把毛巾打湿回来给叶女士擦手。
期间一直在研究,怎么用一种很自然的姿态打探顾恆的心上人。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轻咳一声,眼睛随意看着一个地方,很『自然』的问道:「…是谁啊?」
顾恆切好水果放在盘子里,用牙籤插好一颗递给他问:「什么是谁?」
「咳咳…」微弱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叶新惊喜的朝叶女士看过去,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喊了声:「奶奶…」
叶英虚弱的睁开眼睛,又有些畏光的眯了眯,想抬手挡一下,却发现满身的线和输液管,有些恍惚的喊了句:「阿新…」
「我在我在,奶奶。」叶新紧紧握着她的手,嘴巴一瘪,心里很难受,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哭了。
顾恆见状说:「我去叫医生。」
心电监护仪「嘀—嘀—」平稳的发着声响。
叶英看着天花板的眼睛转移到叶新脸上,看了几秒钟,倏的瞪大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坐了起来,摸着他的脸恐惧的道:「阿新…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了?…」
「奶奶…你怎么了?」叶新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差吓了一跳:「你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你不要哭…」
他不知所措的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自己也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这一幕正好被带着医生而来的顾恆看在眼里,他脚步微顿,手上拦了一下,医生也很识时务的停了下来。
「我…我…」
叶新拍着她的背:「没事,慢慢说…」
叶女士还有些后怕的说:「我…我正在浇花,谁知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医院的…说你出了车祸…」
她说着用手板着他的头,仔细检查着,其实那个医生说得没有这么委婉,描述的也很血腥,还把他身体的细节都一一描述,说他没救了,需要家属来认领尸体…
本来心臟就有问题,哪里经得起受这种惊吓…再加上手机也一直打不通…气血攻心上来一下就没了意识。
叶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说:「没事…我没事…那个电话是假的,不要信,下次这些统统都不要信,我命大着呢,当初你不也这么说的吗……」
叶女士躺的久了,这么哭了一会儿,低血糖又有些犯了,伸手揉了揉头。
医生见到时机大步走了过来,温和的说:「我知道这是个喜悦的时刻,请容许我打断一下,让我看看病人情况好吗?」
叶新给她弄好垫子,让她稍微躺的舒服点,才退了回来,顾恆站在他身旁,问道:「没事吧?」
「没事。」他用袖子擦了擦脸,只是又一次在顾恆面前丢了人而已。
医生约莫50左右的年纪,专业的检查了一通后,严肃的说道:「现在看起来是没事,有点低血糖,等下给她吃点东西就好了,不过…」
「这个病还是很容易復发,建议做心臟搭桥手术,保持良好的心态,切记大喜大悲。」
叶新默默的一一记下,听到要做手术时,眉头跳了一下。
顾恆说:「手术我们去上海做,那边比较好照顾。」
医生看了眼家属,「家属」显然比他还懵,只好说:「当然,大城市的医疗技术肯定是比我们这种小地方好,只是要儘快做才好。」
「谢谢。」顾恆点头致谢。
待到医生走后,叶新问:「你准备把奶奶带到上海?」
顾恆点头:「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说过,那边有私人疗养院,适合奶奶养病。」
「她的花我会叫人运过去,这样你比赛也不用在分心。」
叶新有些为难看向叶女士。
叶英听懂了,有些急切的道:「我去,那边离阿新近一点,我老太婆想看他一眼不容易,这样也好。」
「嗯,那我安排了。」顾恆拿着手机出了病房,给他们两留空间。
叶新坐下来,把水果餵给叶女士吃:「也好,我本来也准备这一年都在那边呆,刚好可以照顾你。」
「我还年轻,不需要人照顾。」她也不动手,张嘴叶新就知道再来一块。
他笑着摇摇头无奈道:「行,我需要照顾行了吧。」
「今天是个好日子——」
来自老年机巨大威力的穿透力,惊得叶新赶紧按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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