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万念俱灰,仿若下一秒就要气绝。
江书卿没回头,这一转身太沉重,她没力气了。
不过,她还可以说话:「是。」
当头一棒一般,白星往后一仰,差点晕厥过去,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
她还不死心:「你要结婚了是吗?」
「嗯。」
就这么罢休太难了,白星又问:「你爱他吗?」
「爱。」
不够,这完全不够。
白星非要折磨死自己:「你和他上床了吗?」
江书卿不语,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白星面前。
白星撑着墙,伸手挑起了江书卿几根髮丝,讽刺地笑出了声:「江老师在床上一定不像现在这样……」
「啪……」一个响亮的耳朵落下。
这力道很重,白星整个脸都偏到了一边。
江书卿眼底泛着冰凉:「别让我噁心你。」
看着江书卿走远的背影,白星才收起了刚才的逞强,眼里写满了受伤,她抱着双臂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走了两步,白星却突然转身说:「颜颜,去医务室吧。」
许颜擦了擦湿了的眼眶:「好。」
因为。
这条走廊里,充斥着回忆,和江书卿。
她不想走了。
———
开学热身考试,白星看着语文卷,一个字也写不进去。
120分钟,她的脑袋里一直迴荡着那句「别让我噁心你」。
她抵触着所有和江书卿有关的事物。
考试结束了,交了空白卷。
白星甚至连名字也不肯写。
她需要时间去慢慢自愈。
白星不哭也不闹了。
因为「我还活着,可我的灵魂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死心
「这是谁的卷子?」
大气也不敢出的教室里没有人吱声。
江书卿又翻了两下手里的空白卷,更加恼怒:「嗯?谁的卷子?」
依然没人应,她重重地把卷子摔在了讲桌上。
「行,没有人承认是吧!」江书卿扫视了一圈教室,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把卷子都摊开放在桌面上!」
一阵稀里哗啦的翻卷声音过后,又陷入死寂。
江书卿走下讲台,挨个检查,其实她知道是谁,只是象征性地看了几眼其他人的。
像是有目标一般,她走到白星旁边,脸上泛起森然怒意:「你的卷子呢?」
白星双手放在腿上,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地呆坐着。
不抬头,也不讲话。
江书卿拔高声音:「连尊重都不会了?站起来!我问你卷子呢?」
还是一阵沉默,白星依旧无动于衷。
江书卿表情有些难看,她揪着白星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
凳子和后面的桌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说话。」
白星还是没动静。
江书卿的语气又冰冷了几分:「说话!我让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白星的眼神很平静,一句话也不说。
江书卿彻底没了耐性:「滚,别在教室待着了。」
白星没反驳,擦着江书卿的肩膀就往外走。
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后,江书卿回到讲台上,把那张空白卷甩到了地上:「我们继续讲刚才……」
真的碍眼,一看到这张卷子,
就会想起白星,就忍不住想心疼她。
教室门没关,江书卿不想看白星,可还是能看到。
她站在窗户前,外面下着暴雨,她打开窗户,有雨扫在她身上。
她的头髮也湿了个透。
江书卿讲课讲到一半,怎么也不在状态。
她心里顿生不安,走出去关上了教室门,倚在门边问:「白星,你到底在闹什么?」
白星把手伸到窗外,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袖,她反问:「我闹什么了?」
江书卿无奈地上前几步:「白星,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正常。」
这句话几乎激到了白星,她情绪有了波动:「所以,你是觉得我……不正常?」
尾音上挑,微颤。
江书卿想解释说这是曲解,思虑后还是作罢:「你就是这么对待考试的吗?一个字都不写?」
白星收起了放在窗外的手,她慢慢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我写不出来。」
「你是给我学的吗?你这是在跟你自己过不去。」
江书卿又拿出了老师教育学生的那套话。
白星还真就点了点头:「对,我开始学习确实是因为你,不过现在你也不必对此表示失望,你就当以前从来没对我好过,我也没为你努力过。」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脸上也没有血色。
江书卿其实想和白星说:「怎么又不好好吃饭,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我很担心你。」
可说出口的却是冷言冷语:「白星,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学生,我才管你。」
言外之意是你不要不知好歹,白星是这么理解的,她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江书卿说话。
但眼睛还是看清了她的口型:「希望你能自重。」
江书卿再回去的时候,连带着门也一併关上了。
白星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教室内朗朗读书声与她无关,她沿着走廊走,有一瞬的恍惚,她忘却了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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