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鹿目光澄澈,期待地看着莫祎祎。
她这次来,就是为了能和句句好好聊聊天喷一喷狗男人的。
分房睡?
还算什么好姐妹!
「你……」莫祎祎目光流露几分复杂,看着她,「不觉得彆扭?」
「大家都是女孩子,为什么彆扭。」何鹿惊奇道,「你没有和好朋友在一张床上睡过吗?」
「……」
真没有。
自从十几岁明白自己的取向,莫祎祎鲜少和女孩亲近,更别提同睡一张。
【有句港句,有些直女哪怕跟你睡过了都不当回事的[吃瓜]】
这条见过的微博评论,突然在脑子里蹦出来。
……看来是真的。
莫祎祎脸色僵硬地回头,跟前台递出一张卡。
「再开一间。」
一字一顿,态度坚定。
「滴。」
莫祎祎刷开房门,推门进去,插卡开灯。
「进来。」
何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长长地嘆了口气,语气很是惋惜:「真的很浪费啊,祎祎你……哎,而且我想跟你睡嘛。」
「……我不想。」
何鹿脚步一定,撅起嘴控诉:「你好无情哦。」
「赶紧睡。」莫祎祎丢下这句转身,手被拉住,回头。
何鹿拉着她不让走,见她看过来了,开口:「你这会儿忙不忙?」
莫祎祎垂眸看了眼被拉住的手,扯了扯唇:「如果忙呢?」
「那算啦,明天……」
拉住手的力道一点点鬆懈,指腹擦着掌心缓缓而过,看着就要鬆开,莫祎祎的手指向上一扣,回握住她的手,对上何鹿突然惊喜而抬起的目光,牵着她走到沙发坐下,放开手。
她示意何鹿坐下:「说吧,出了什么事。」
何鹿本来因为她愿意留下陪自己说会儿话挺开心,这会儿被一问,董珍珠的事又横亘在心头,眸光暗了暗,依言坐到莫祎祎身边。
还老气横秋地长嘆。
「唉……」
「是不是……」
莫祎祎见她神情又落寞起来,心里大概有了推测,儘管不愿意去想,但思来想去,能让一个年轻女孩子失魂落魄坐飞机到别的城市找朋友安慰的只能是——
「和男人有关?」
何鹿垂着眼,闷闷点头。
儘管心里已经如此推测,但此刻何鹿坦然承认,仍让莫祎祎的心刺刺地疼。
她伸出手,揽着何鹿靠向自己的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过去就好了。」
何鹿为的就是这个,她急需倾诉,闻言认真点头:「男人真是太可恶太善变了!」
「我听着,你说。」
何鹿继续控诉。
「相濡以沫是多么珍贵的感情,竟视如敝履,有了别的女人,甚至还弄出个孩子,这这……」她在脑中搜罗词彙,「羞辱,对,真是太羞辱人了!」
放在肩头的手倏地握紧:「……孩子都有了?」
「没错!」
何鹿没留意莫祎祎语气中微微的颤抖,沉浸在义愤填膺的情绪中,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上来了,扯来茶几上的纸巾擦了眼角又擤了鼻涕。
一边扔纸团一边说道:「我主管得多难受啊呜呜,她老公真是史上最渣的渣渣!」
「………………」
莫祎祎轻推开她,侧身,不可思议反问一遍:「你主管,她老公?」
「对啊。昨天她老公小三大着肚子找到我们公司门口,堵、堵我主管,」何鹿哽咽着,边吸鼻子边说,「你说这气不气人?还、还有脸找上门来呢,真真是世风日下!」
说完不解气,她从小到大没说过脏话,工作了应酬时有时那些男人喝醉了会说点儿,也就学了个皮毛。
「——狗男人!」她忿忿骂道。
莫祎祎深深无语。
谁听闻这种事多多少少心里都不痛快,但气愤到像何鹿这样,买一张机票飞几千公里找朋友吐槽的还是少见。
不,可能仅此一例。
她只能推测:「你和主管关係很好?」
何鹿鼻子擤了几次,白净的鼻翼微微泛红,她顶着红鼻头轻摇头:「就一般同事吧,不熟。」
「那你……」
「我主管真的特别不容易。」何鹿认真地说,「她家境一般,考的大学也一般,后来在职读了清华的研究生,但你也知道清华在职研究生和全日制价值不同,她能坐到现在的位置,真的付出很多,她——」
「你的重点是?」莫祎祎抬手打断,对何鹿所说的不以为意,任何人要获得成功自然要比常人付出得多,倘若成功唾手可得,那么成功的珍贵和价值如何体现?
何鹿被打断一下,脑子懵了懵。
又想起在美国商场的那幕,心里越发难受。
「上回去出差时,主管还拉着我帮她老公选衣服,她给婆婆和公公也带了礼物回去,她老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的泪水再度涌出,脑中的那个情景好像过不去了,一直在反覆回放,她的情绪开始失控,「怎么可以这样……」
「别哭别哭。」莫祎祎轻轻抱着她,拍背顺气,「你不要去深想,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总有好的。」
她实在不会安慰人。
话语一出,何鹿哭得更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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