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电话里我爸没说让你过来。」顾长恆见周离担心的样子，道：「再怎么说也是我爸，他总不能吃了我，放心吧。我爸应该是单独想和我说说话。行了，阿离，你已经三十多天没去公司了，赶紧去公司看看，我这边问题没事。」

「行吧，我在这儿看你上去，等你进办公大楼里，我就走。」

临下车之前，顾长恆亲了亲周离的脸颊，道：「下班见。」

「嗯。」

顾长恆怀着几分不安坐上了电梯，在顾满江办公室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敲门。

「进来。」

顾长恆进了办公室，道：「爸。」

顾满江给顾长恆倒了一杯茶，指了指办公室内空着的那个沙发，道：「坐吧。」

「谢谢爸。」顾长恆接过顾满江递过来的茶杯，坐在了沙发上，捧着这杯热腾腾的茶，没有喝。

顾满江看了自家儿子，语重心长道：「长恆，你今年也快三十了，不是一个小孩子，人情世故懂得也不少。今天，我不以一个父亲，而是以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份和你好好谈一谈你和周离的事情。」

「好。」

顾满江道：「年轻男人，难免有个贪图新鲜，尤其你们这些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总是什么时髦尝试什么。我之前也听人提起过，现在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小孩子玩的比较开，睡女孩子已经不够新鲜了，总要睡睡男孩子，赶个时髦。」

「年轻么，人不安稳，心躁动，我都能理解。」

「玩玩也就玩玩了，但认真就要仔细考虑一下。」

「长恆，你想过没有，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先说不说在咱们国家法律并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婚姻关係，就是以后人们背后的指指点点，你们能不能受得了？」

「男人和女人结婚，就算在一起时间久了没有了爱情，还有孩子捆绑，让整个家不至于散了，男人和男人，到时候也就是一拍两散，什么都没有。」

「爸，」顾长恆道：「若我是一个女孩，你反对把我嫁给周离吗？」

顾满江想了一下周离的情况，不管是人品还是前途，都很信得过，「可你不是一个女孩。」

顾长恆道：「我知道。」

「爸，你刚才说的问题，时间久了，我和周离没了感情，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信得过周离，他一辈子都会喜欢我，到死都会喜欢我，除了我，他爱不上别人。」

顾满江皱眉：「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能有这种幼稚的想法，感情浓烈时候的海誓山盟，谁能保证能维持多久？一辈子这样的话，你轻而易举就相信了？」

「别人我不信，」顾长恆目光无比坚定：「周离，我信。」

前一世，自己死后，周离手里捏着一大把钱都没有移情别恋，守着自己的名字，孤寂到死。

顾长恆还是一缕幽魂空中飘浮的时候，看了整整几十年。

那种深情给他的震撼，顾长恆现在想起来都不由感动。

在顾满江开口打断他之前，顾长恆又道：「爸，以前听妈偶然提前过一次，您和妈初中的时候就早恋了，当时妈成绩不好，你成绩很不错，老师和家长害怕耽误你成绩，全都阻止你们早恋。」

「你和妈却一直没有分手，反而偷偷摸摸一直在一起。」

「后来，上大学，你们两人正式交往，爷爷奶奶嫌弃妈家里条件不好，又嫌弃妈妈的学历不够漂亮，希望你和妈分手，找一个大家闺秀。」

「你和爷爷奶奶大吵一架之后，不顾爷爷奶奶反对，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和妈将结婚证领了。」

「将生米煮成熟饭，最后由不得爷爷奶奶不同意。」

「爸，也许你现在看我和周离在一起有些惊世骇俗。」

「只不过，在当时，您一个富家少爷和贫民女孩在一起，没有像其他富家少爷一样选择和别的千金小姐强强联姻，在其他人看来也是惊世骇俗的。」

「当时，爷爷奶奶就像您现在担心我一样担心您。」

「不过，爸，你心里清楚这辈子你娶了我妈，后悔吗？如果当初迫于爷爷奶奶的压力，和妈结束了，会不会抱憾终身？」

「将心比心，我和周离16岁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深厚，如果您坚决反对我和周离在一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不会埋怨您，但这辈子，我觉得活着都没什么劲，连奋斗都没什么动力！」

「爸，我知道您现在奋斗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不能让一向繁荣的顾家在您手里败落，但其实您也是很享受奋斗后妈妈分享你胜利的果实吧？」

「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妈和其他小姐妹显摆你有多厉害，事业做得有多牛-逼；你也很享受妈拿着你赚来的钱，高兴地买买买，你特有成就感，连赚钱都有劲。」

「在商场上，都知道你和妈感情深厚，知道你爱老婆，我从小到大都是听着别人对你的夸讚声长大的。」

「爸，虽然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也曾想如果让我继承顾氏不一定会做的比你差，也曾对你的批评教育心存不满，甚至有几分不屑，但实际上我一直以你为骄傲。」

「骨子里的专情，我是遗传了你的。」

「我不知道当初您在和爷爷奶奶抗争的时候，是否和爷爷奶奶说过类似，妈就是你这辈子幸福一类的话，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