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听着这些话,感到越来越警惕,开始怀疑连魔法部都没有由地方法官签发搜查证的制度——更不必说这个哈利似乎已经加入的非法警戒组织了。「请问一下,」哈利说道,「今天凌晨三点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哈利的声音里一定有什么把他出卖了,因为那个伤疤男人飞快地向他转过身来。「你有意见,小子?」
哈利停顿了一下,考虑着该怎样对这个陌生人解释——
「你想自己干掉他?」满是伤疤的男人追问道,「为你父母报仇,嗯?」
「不是,」哈利儘可能礼貌地答道,「实话说——你看,如果我们确定他当神秘人的宿主是自愿的,那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我们并不确定,你就跑去杀他——」
「杀?」疯眼汉穆迪嗤鼻道,「我们需要的是——」穆迪敲了敲前额,「他脑袋里的东西,小子。如果我们走运的话,老伏消除这个白痴的记忆不会像他活着的时候那么容易,洛哈特还会记得魂器看上去是什么样子。」
哈利默默记住了「魂器」这个词,以备将来研究,然后说道,「我只是担心无辜的人——如果这一切真是他自己所为的话,他似乎是个好人——也许会受伤。」
「傲罗会伤人,」疤痕男人简短地说道,「在走运的时候,伤的是坏人。有些天你没那么走运,如此而已。要记住,黑巫师伤的人比我们多得多。」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至少设法不要伤害这个人,以防万一他不是——」
「一个一年级学生到这个房间里来做什么,阿不思?」疤痕男人咄咄逼人地问道,转身面对校长,「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他在婴儿时期做的事。」
「哈利·波特不是普通的一年级学生,」校长静静地说道,「他已经取得了一些相当不可思议的成绩,连我都为之震惊,阿拉斯托。他是社里唯一有朝一日可能在智力方面赶上伏地魔本人的人,而你我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疤痕男人靠向了校长办公桌。「他是个负担。太天真。对于战争是怎么回事一窍不通。我要他出去,把他对凤凰社的所有记忆清除干净,免得被老伏的手下从他头脑里直接取出来——」
「事实上,我是大脑封闭师。」
疯眼汉穆迪眯起眼睛,瞥了校长一眼,校长点点头。
然后满身伤疤的男人转身面对哈利,他们的视线相遇了。
凶猛而突然的摄神取念差点让哈利从椅子上摔下来,一柄白热的钢刀切入了他头脑表层的假想人格。自从贝斯特先生的训练课后,他还没有找到过机会练习,当这个假想人格的世界变成了滚烫的熔岩和一大堆盘根究底的问题时,他的脑海深处差点失去了对这个正在扮演的假想人的控制。当摄神取念撕裂他的神智,令他相信自己着了火的时候,哈利差点失去控制,不止是假装自己产生了幻觉,假装那个人在震惊和痛苦中尖叫——
哈利勉强移开目光,让视线落到穆迪的下巴上。
「你太生疏了,小子,」穆迪说道。哈利没有看这个男人的脸,但他的声音极为严峻。「我只警告你这一次。老伏和史上记载的所有摄神取念师都不同。他不用看你的眼睛。如果你的防护这么生疏的话,他悄悄溜进去的时候,你都感觉不到。」
「我记下了,」哈利对着布满疤痕的下巴说道。哈利受到的震动比他自己承认的要大;贝斯特先生远远没有这么强大,也从来没有这样测试过哈利。伪装正在经受如此剧烈痛苦的人……哈利找不到词语来描述在这样痛苦的情况下维持一个假想人格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并不正常。「但我好歹是大脑封闭师,这一点不能得分吗?」
「所以你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嗯?看着我!」
哈利加强了防护,再次望向那隻深灰色的眼睛和那隻光彩夺目的蓝眼睛。
「你见过死亡吗?」疯眼汉穆迪问道。
「我的父母,」哈利平稳地说道,「在一月,我到摄魂怪面前学习守护神咒的时候找回了这个回忆。我记得神秘人的声音——」哈利感到浑身一阵发冷,魔杖在手里颤动了一下,「我的主要战术报告是神秘人不用半秒就能念完死咒,但是也许你早就知道了。」
从麦格教授的方向传来一个倒吸凉气的声音,西弗勒斯的脸绷紧了。
「好吧,」疯眼汉穆迪轻柔地说道。一个奇怪的,淡淡的微笑令那张布满疤痕的面孔上的嘴唇扭曲了一下。「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和我给每个见习傲罗的机会相同。只要让你碰到我一下,小子——打中一次,一个魔咒——我就许你跟我顶嘴。」
「阿拉斯托!」麦格教授嚷道,「这个测试也太不合理了!无论波特先生有多少长处,他毕竟没有一百年的战斗经验啊!」
哈利的眼睛飞快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视线掠过了各种奇异的仪器,掠过了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和分院帽,时不时地停顿一下。哈利所在的地方看不见麦格教授,但是无所谓了。他真正想看的其实只有一个仪器,其余的瞥视只是为了隐藏他的真正目标而已。
「好吧,」哈利说道,从椅子上跳下来,不去理麦格教授倒吸凉气的声音和魔药学教授难以置信的嗤鼻声。邓布利多扬起了眉,穆迪像一头老虎一样龇牙乐了。「如果他确实打中了我,请记得在四十分钟以内把我叫醒。」哈利摆出决斗的起始姿势,低低地握着魔杖。「那么,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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