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术教授对此毫无反应,只是眼睛半闭着,似乎感到很厌倦。
「这个年轻男人得到了他的家族在威森加摩的席位,变成了对抗神秘人的中坚力量。他曾多次带领部队,用非凡的力量和高明的策略和食死徒战斗。大家开始把他比作下一位邓布利多,认为他也许会在打败黑魔王后成为魔法部长。在1973年七月三日,他缺席了一次威森加摩的关键投票,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我们以为他被神秘人杀死了。这对所有人都是非常沉重的打击,从那天起,事态开始急剧恶化。」 老女巫的目光里流露出质疑,「我曾经哀悼过你。发生了什么事?」
防御术教授的肩膀略微动了动,小小的耸肩动作。「你的假设真多,」 防御术教授轻柔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认为那个男人在多年前就死了。但是如果他无论如何还活着的话——那么他显然不希望这件事被公布出来,而且有充分的理由保持沉默。看起来,他曾经对你们有所帮助。」 防御术教授的嘴唇弯出了一个愤世嫉俗的笑容。「但是我对于感激的稍纵即逝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了。你们还要对他要求更多吗?」
年老的女巫向后靠回到傲罗监视椅上,看起来相当惊愕,甚至也许有些受伤。「不——」 她在过了一会儿以后说道。她用手指敲了敲真皮文件夹;她看起来有点紧张,如果你相信阿米莉亚·博恩斯还可能会紧张的话。 「但是你的家族—— 古老的家族已经不剩多少了——」
「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古老的家族剩下八个还是七个,一点也不重要。」
年老的女巫嘆了口气。「邓布利多怎么看?」
拘留室里的男人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是谁,而且承诺不去调查。」
年老的女巫抬起了眉毛。「那他是怎么向霍格沃茨的监测系统介绍你的呢?」
淡淡的笑容。「校长画了个圈,对霍格沃茨说,站在圈里的人就是防御术教授。说起这个——」 他的声音更低,更单调了,「我在缺课,博恩斯司长。」
「你有的时候似乎会——休息,而且方式很特别。这也写在报告里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休息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频繁。」 年老的女巫再次用手指敲了敲真皮文件夹。「我不记得读到过这种症状,但是大家在听说这种事的时候,都会很自然地想像…… 和黑巫师的战斗,可怕的诅咒留下的后遗症……」
防御术教授仍然面无表情。
「你需要医生的帮助吗?」 阿米莉亚·博恩斯问道。她的面具滑落了,眼里清楚地显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我同意了在霍格沃茨教防御术,」 囚室里的男人淡淡答道,「请你自己得出结论,女士。我在缺课,而现在已经不剩几堂课了。我希望回到霍格沃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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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其实她觉得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太阳已经更加西斜,几乎完全下山了。她感到自己多了一点活力,同时很奇怪的,也更加精疲力尽了。这次是弗立维教授站在她的床边摇她的肩膀,身边漂浮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食物。不知什么缘故,她以为哈利·波特会在她的床边,但是他不在。是她在做梦吗?她不记得做过梦。
原来(按照弗立维教授的说法)赫敏错过了大厅里的晚饭,所以被叫醒了吃饭。然后她就可以回到拉文克劳的宿舍去,到她自己的床上去睡觉。
她默默吃着。她的心里有一部分想问问弗立维教授,他是认为有人对她施展了虚假记忆术,还是她出于自己的意愿,试图谋杀德拉科·马尔福——
——就像她记得的那样——
——但是绝大部分的她害怕发现真相。哈利·波特和他的书会说,害怕发现真相是一个警报;可是她的大脑觉得很累,很受伤,而且她也没有力气去强迫它了。
当她和弗立维教授离开病房的时候,他们发现哈利·波特盘腿坐在门外,静静地读着一本心理学的书。
「我会带她回去,」 大难不死的男孩说道,「麦格教授说没问题。」
弗立维教授似乎接受了,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两人一眼,离开了。她想不出那严厉的一瞥是什么意思,除非是别再谋杀其他学生了。
弗立维教授的脚步渐渐远去,他们两人单独站在病房的门外。
她望着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绿眼睛,凌乱的头髮没有遮住前额的伤疤;她望着这个男孩的脸,是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所有的钱,救了她。她的心里有很多情绪——内疚,羞耻,尴尬,也有别的——但是没有语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话说,」 哈利突兀地说道,「我浏览了一遍我的心理学方面的书,看了看他们对于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是怎么说的。[3]比较老的书认为你应该在事后马上和咨询师讨论你的经历。更新的研究说,他们做了实验,结果表明在事后马上讨论只会雪上加霜。显然你应该接受你的大脑的自然反应,压下这些回忆,暂时不要去想。」
这太像她和哈利平常说话的语气,太正常了,以至于她的喉咙忽然感到一阵灼痛。
我们不必讨论这件事。哈利刚才的话多多少少是这个意思。感觉像在作弊,也许甚至像在撒谎。没有任何事是正常的。所有的错误仍然是可怕的错误,所有没说的话仍然需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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