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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见鹤眼睛里泛起嘲讽的笑:「我杀了几个十恶不赦的无耻小人,你说我恶毒。我不像你,一副慈悲心肠。这世上有人害我,我必要他们十倍百倍奉还。若有人敢夺走我挚爱之物,我便是搭上性命,两败俱伤,也要夺回来。」

他的轮廓那么英俊漂亮,脸色白得却像纸,脆弱得仿佛一戳就破。

他用冷漠、阴森的声音道:「我就是这么恶毒,睚眦必报。」

姜漫脸色泛白,眼睛里满是仓皇。

她嘴巴干得张不开,仿佛有一根针,将嘴巴紧紧缝上了。

她得用全身的力气死死压制,才能防止自己颤抖,防止自己露出一丝破绽。

「这样啊。」她低垂着头,脖颈细弱得仿佛一掐就断。

林见鹤盯着那一截瓷白细嫩的脖颈,胸口洞开一个大洞,寒风来回衝撞,那种冷、疼,让他想将这个人撕碎了,揉进自己身体里,把那个洞堵上。这样就不冷了。

姜漫也觉得冷啊。她盯着火盆,火明明就在面前,身上却越来越冷。奇怪。

她缩了缩脖子,用氅裘将自己裹起来,裹成茧的形状,想像着自己变成一隻蚕宝宝,紧紧藏在自己的茧里面。

她低声道:「我不跟你成亲,你放我走吧。」

半晌,旁边之人都没有声音。

她一动不敢动,浑身的神经都麻木了。

「砰!」很重的一声。

姜漫缩回去的知觉猛然被吓了回来。

她低头,林见鹤的头砸在地上,苍白的脸上,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乖顺地垂下。

她大叫了一声:「林见鹤!」

想也没有想,用手将已经烧起来的火盆丢开,扑上去把他身上已经着起来的火扑灭。

她抱着林见鹤:「对不起我错了。」

她的眼睛泛红,身体颤抖。抱着林见鹤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公公听闻不对赶紧进来:「殿下出什么事了——」

姜漫背对着他,听见动静,猛地惊醒。一瞬间回过神,慌忙将眼泪收了回去。

她开口,嗓子沙哑:「他晕倒了,砸到了火盆,差点烧着。火灭了,快请太医吧。」

陈公公脸色一紧,忙出去吩咐人叫太医来。

姜漫低头将额头抵在林见鹤额头上。嘴唇颤抖:「对不起,是我不好。」

陈公公吩咐了暗卫 ,太医很快便被拎了进来。

姜漫神情还有些恍惚,陈公公将林见鹤小心背起来时,目光扫到姜漫手上烧起来的泡,大惊失色:「姜姑娘,你的手受伤了!」

姜漫不怎么在意地低头看一眼:「没事。」

她抿唇,跟着陈公公:「把他放在这里吧。这里宽敞。」

林见鹤还病着。大夫说他病得那样厉害,该好好休养。她心神慌乱,忘记这茬。害得他又受伤。

陈公公见她手上伤得那么重,又是担忧又是紧张:「姜姑娘,还是让大夫包扎上药,您姑娘家便的手,可不能有一点闪失。若是殿下醒来见到了,不知该多难过。」

姜漫淡淡看了一眼,双手**辣的,又热,又胀,又疼。可她非但不觉得难受,还有一丝快意。

她道:「一会儿我自会包扎。」

人却只是坐在林见鹤床边不动,视线虚无地飘在半空,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林见鹤皱了皱眉,身体猛地弹了一下。

姜漫这才收回了视线,盯着林见鹤。

他很紧张。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梦里,林见鹤又一次看到熟悉的场景,宫墙巍峨,长街上永远是那么人来人往。他的脚步想要停下,想要转身离开,却有一股强大的力气使他不得不向前。

他的脸僵硬得像戴了面具。脸上每一丝每一毫表情他都熟悉得如同看过无数次。

转过一个街角,他知道自己嘴角一定会往上扬一下,然后很快压下去。

因为他看到了跟姜漫一起买冰糖葫芦的小摊,只要想起她被糖糊了一圈的嘴巴,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可一转眼看见那个将姜漫摔得脚脱了臼的坑,他便不悦。

再转一个弯,这里曾经有一群世家子弟欺负他们,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可姜漫鼓着泛青的腮帮子来吹他的脸:「嘘,痛痛飞飞!」

他耳根泛红,扭过头:「才没有用。」

姜漫嘿嘿傻笑:「有用,有用。心里觉得不疼了。」

再转过一个弯……就是那座熟悉的宅邸。

永昌侯府。

姜漫大半夜被赶出来,没有地方去,蜷缩在门口,脸冻得发青。

他听闻消息赶来,骂她脑子有病:「哪里不能遮风挡雨,待在这里有人管你吗?!」

姜漫傻乎乎的:「我不能走,走了就回不了家了。按照安排,我就要待在这里的。」

林见鹤骂她有病,他自己却缩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冻了一夜。两个人都生了病。

越往里面走,他脸上面具越僵硬,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痛苦快要将面具撕得四分五裂。

是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了?

林见鹤脚步顿住,目光注视着亭榭中的男女。

他才发现,那个瘦弱邋遢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仰着头,用满脸笑容去讨一个人欢心。

他的视线模糊破碎,眼前画面如同被一隻手蹂躏,扭曲而面目全非。

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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