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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也没指望吴惟安会招待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还特地放了不少茶叶。

一边喝茶,一边拉过吴惟安的手,给他把了把脉:「除了那蛊毒,你这身子骨相当不错,比我去年在上京城摸的脉象要好不少。进了有钱人家的大门,这一年日子过得挺滋润的罢?」

吴惟安将手抽了回来,眉眼淡淡的:「你话太多。」

秦老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鬍子,凑过头去:「怎么样,你如今娶了个有钱人,想来是不缺钱了。欠我的二两银子,可以还我了罢?」

吴惟安冷笑:「我身上没钱。」

「怎么可能!」秦老一脸不信,「你看看你这住的穿的喝的,你以为我会信?」

「真没有,钱都在我夫人那。」两袖清风的吴惟安老神在在,「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秦老:「……」

秦老不信,往吴惟安腰间一看,纳闷道:「你的钱袋子呢!」

吴惟安:「夫人那里。」

秦老深深地朝他看了眼:「你居然肯把你的钱袋子,和你那万指柔给三姑娘?」

吴惟安身形微微一顿,皱眉:「与你何干?反正这花满客栈两日的饭钱,都不止二两。你住过之后,此事便揭过,日后别再提。」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小气的男人,居然还能娶到有钱媳妇。」秦老暗自嘀咕,直到对方警告的视线扫过来,他才咳了几声,恢復正经,「说到你夫人,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给你道喜的。」

边说着,秦老边从掏出了两壶酒:「喏,上好的梅子酒,喝点?」

吴惟安瞥了眼:「何喜?」

秦老拿了两个空杯,将酒满上:「解毒之喜。」

他看着杯里的酒液,双眸微微暗了暗,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娃娃都已经长大娶了妻。蛊毒,也终于找到了解法。

不容易啊。

他们不容易,旁边这撑起了多少重担,但实际算来不过十几的吴惟安,更不容易。

常人都难以忍受的蛊毒,他却风轻云淡地忍了这么多年。

秦老拿起酒一饮而尽。

吴惟安也没说什么,兀自喝着酒。

两人一杯接一杯。

忽而,秦老不知想起什么,凑到吴惟安面前,神秘兮兮道:「待你解了蛊毒,我是不是就可以抱小娃娃了?」

吴惟安拿着酒盏的手一顿,一脚踢远秦老的椅子:「老东西,没个正型。」

秦老抱着酒杯,兀自嘀咕:「嘿嘿,三年抱俩。」

秦老脸红彤彤的,他倒在桌上,嘴角带笑,自言自语道:「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

吴惟安怔了下。

他低垂下眉眼,看着杯中酒。

半晌,扯了下嘴角,眼底笑意讥讽。

一个下午,他就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他喝得很慢,直到太阳落山,直到万家灯火渐起,直到月上枝头灯火灭去,直到梅子酒见了底。

可纪云汐还是未归。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罢?

早就喝醉的秦老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地上,在桌下抱着桌脚睡得正香。

吴惟安忽而起身,跨过秦老,出了房间,踏着月色离开了花满客栈。

说是待两日,但其实待不满两日。

他们今天午后才到,但后天一早便要出发。

青州的分店是除上京外最大的分店,故而纪云汐上上下下基本都过问了一遍。

她一向认为,万事都是开始之前的准备最重要,也就是地基要打好。

地基打牢后,后头的走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将最繁冗的事务完成后,便已是后半夜了。

大头已经解决,纪云汐心头轻快了很多。

她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今日就这样罢,其他细枝末节,明日我再与你商议。」

青州的掌柜送她出去,闻言恭敬道:「是,三姑娘。不过三姑娘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小的明日来客栈?」

今日该看的都已看了,剩下的事,不必拘泥于一定要在布庄里商议。

纪云汐看着掌柜的脸,摇头,刚想说不用,可视线流转间,她到了喉间的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门外的枇杷树下,站着一个人。

他双手负于身后,微低着头。

布庄位于最繁华的地带,可此时到了深夜,路上也冷清得很。

其他店早已关了门,烛火已灭,只剩下布庄外的两盏灯笼。

在四散的黑夜之中,灯笼的光也显得格外微弱,只照亮了他半隻手臂。

除此之外,他大半身子都隐于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忽而抬起头来。

他脸色平静如同海面,那双眼里却极为诡谲,像是深夜的波涛汹涌的大海。

可下一瞬,这些都悉数消弭。

他朝她微微一笑。

纪云汐稍愣,轻轻眨了眼。

旁边陪着的青州掌柜也下意识朝吴惟安看去,看到来人后,掌柜便知这人是谁。

他下意识低头。

可吴惟安也已经看到了他。

纪云汐本想挡一下青州掌柜,可也晚了。

算了,就这样罢。

她又没做错什么。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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