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冲白善挑了挑眉,白善便颔首道:「我知道了,辛苦潘兽医。」
他笑道:「他们都是初学者,再多练练吧,您不必多往心里去。」
潘兽医见白县令和周大人都不怪他,这才鬆了一口气。
周满便将做好的青霉素给潘兽医带去,每次阉割过后沾上一点涂抹,「我也不知用量多少是正确的,先从小到大,一点一点调剂用量。」
潘兽医应下,带了青霉素回庄子。
猪圈里收了不少小猪仔,这两天潘兽医都不敢放开了阉割,每天他自己就阉割五隻查看情况,然后是田大夫他们和他的两个徒弟。
看猪仔送来的速度,他也知道后面光凭他一人是不够的,所以他才让两个徒弟试着亲自动刀,却没想到他们动刀的死亡率这么高。
潘兽医便放下了手上的事,特意盯着他们阉割了几隻。
白县令可是说过的,让他把徒弟教出来,以后是要下乡给养猪的农户阉割小猪仔的。
潘兽医并不想下乡去,因为分到了房子,又多拿了这么多俸银,并不害怕教会了徒弟就饿死师父。
而且,在他心里,相比于骟猪,他觉得骟马和医治牛马前程更大,他打算将这部分核心的技术教给他儿子……
孙新和牛二狗或许察觉到了一些,所以学习起来也格外卖力,比田大夫三个要认真很多。
即便是动完刀了他们也不走,就蹲在猪圈里看着被阉割过的猪,特别认真的观察它们的情况。
没有人的时候师兄弟也会说小话,「以后骟猪也会和骟马一样流传下去吗?」
「应该会吧,白县令不是说了吗,骟过的猪更好养大,肉味也更好。」
牛二狗呼出一口气,「那我们只学会骟猪,以后也能养家餬口了吧?」
孙新点头,往外看了一眼后小声道:「再琢磨些治煮的病症,只要养猪的人多了,我们以后就不愁饭吃。」
牛二狗也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大师兄,师父骟马的技术你学会了吧?」
孙新嘆气着摇头,「我是见过不少次,但我从未亲手动过,应该不行。」
他道:「马比猪可贵太多了,未来的长官也未必有白县令的宽厚,要是骟死了问罪……」
牛二狗一抖,立即不敢再提,「能学会骟猪我也很知足了。」
「不过师父治疗牛疾的几个方子我都背下来了,就是对判断牛的病我还不够熟练。」
牛二狗也点头,「我会给母牛摸肚子,上次师父去给母牛接生,我就跟着的,学了好多。」
师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立即决定互通有无,互相学习。
孙新还道:「过来和我们一起学的田大夫三个,他们手上有很多方子,你看这两天他们拿来涂抹的药水,我看就特别好,用过的小猪恢復都比较快。」
牛二狗领会,掏出一把铜钱给孙新,于是第二天等潘兽医走后,俩人就用凑在一起的钱买了一隻鸡和一些菜,又买了一壶酒,请庄子里的厨娘帮忙做了以后就请三位大夫留下喝酒。
田大夫三个这几天都比较郁闷,倒没有多想,毕竟和俩人一起学习,有了一些交情。
听到俩人问起给小猪仔用的药水,田大夫便苦笑道:「这药别说是你们,我们也想要得很,但这药我们并不知製作,整个医署里,也就只有周大人和文大人知道怎么做。」
即便是军队要的青霉素多,周满也不让他们动手,而是让胡小妹和韦士忠几个年纪小的去打下手,但就是这样,他们也不知具体的製作方法,只知道其中会用到发霉的霉丝。
孙新顿时觉得这一顿白请了,看向桌子中间的那隻鸡心疼不已。
牛二狗也心疼,但也没办法,问道:「那以后我们阉割小猪仔,只能和医署买药了?」
韦大夫便笑道:「也不一定非得青霉素,你们师父以前骟马,还有他这段时间骟猪,不都是用的自己的方子?我看也没有哪只猪出问题。」
孙新若有所思,孙二狗对比了一下后摇头,「但用了青霉素的小猪仔恢復得的确比较快,就算是师父下刀也是这样的。」
所以最好还是用这药水。
「这药可不便宜,」田大夫倒了一杯酒道:「据我所知,目前能用得上这药的也就一些特别的病人,再就是军中的将士了,产量并不高,会做的人也不多。」
而此时,才从医署里回到家的周满从白二郎的手中接过信,拆开来一目十行的扫过。
明达扶着腰在大堂里慢悠悠的转悠着,问道:「太子哥哥这么急的写信给你是有什么事?」
信不是驿站送的,而是侍卫直接送到明达那里,由明达转送,这样的信速度更快,算得上急信了。
周满将信直接递给白二郎看,道:「殿下想要办个药坊,专门做青霉素。」
明达不解,「太子哥哥何时对生意上的事感兴趣了?」
周满一脸的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白二郎已经看完了信,和明达道:「上个月吐蕃和大晋起了衝突,青霉素用上了,受伤的八十九个士兵无一死亡,没有太医署的学生,只有他们军中的军医在,据说,以前经过他手的伤患能活下来一半就算好的了。」
又道:「还有,大理寺俞大人的幼子,伤寒不愈,高烧惊厥,太医院都要放弃了,最后用了青霉素,竟然熬过来了。现在青霉素已经代替西瓜霜成了又一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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