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脸色微变,心中的天枰咻的一下往另一边倾倒了。
他闭了闭眼后道:「去年是多事之秋,我寿辰没怎么过,今年便打算大办一次,日子就定在六月十二,那日还请白县令、周大人和县衙里的贵人参加,我一会儿写几封请帖给你,还请你代我转交给白县令。」
宋老爷的生辰在八月,提前到六月,这也太前了吧?
不过宋主簿没发表意见,应了下来后道:「伯父还要请谁?」
宋老爷道:「能请的,我都会请来的,就不知道青州城的路县令和郭刺史肯不肯赏脸。」
宋主簿就听明白了,宋老爷连路县令都要请,显然是打算再退一步了。
宋主簿应下,最后拿了五封现写的请帖离开。
他先给了董县尉和方县丞一人一封,然后才去找白善,将三封摺子奉上,「……我伯父不敢贸然来请公主和驸马,因此让下官将请帖带来,还请大人代交,两位贵人那天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宋家坐一坐,也让宋家略尽绵薄之意。」
还有一封请帖则是给周满的。
周满的官职不小,所以宋老爷才单独给她一个请帖,意为看重,但白善和周满觉得他是想多收他们一份礼钱。
白善收下了请帖,回家才把帖子带回家。
周满今天带着明达去医署,让她看她给人看病,这会儿俩人手牵着手回来用午饭。
白善就把两封摺子递给她们,道:「宋老爷送来的,寿宴,你们去不去?」
周满想也不想就道:「当然去了。」
她问,「宋老爷是北海县的地头蛇了吧?他过寿,各里里长和富户会不会来参加?」
白善:「应该都会的。」
周满便扭头和明达道:「我们的机会来了,到时候我们和来参加寿宴的妇人们谈一谈,上行下效,有时候只要说服了这些有钱人家的妇人,不用我们再多做什么,平民百姓就会将她们的行为学去。」
明达也有些兴奋,「让我帮忙吗?」
「当然了,」周满道:「你是公主,说的话可比我管用多啦。」
她道:「不必要求她们怎么做,就告诉他们京城和皇宫是什么样的,她们就会争相效仿了。」
白善来回看了看俩人,问道:「京城和皇宫是什么样的?」
明达脸色微红道:「这是我们女子的事。」
正想回答白善的周满便将话咽了回去,颔首道:「对,你别问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成,对了,你要威胁宋老爷吗?要不要我们配合你演戏?」
「……不必了,」白善拒绝道:「我带上董县尉和方县丞就够用了。」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白二和殷或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侍卫回来了,回禀道:「白县令,驸马爷让我回来说一声,他和殷公子在外面用饭,就不回来了。」
白善说不出心里是羡慕还是嫉妒,挥了挥手,等他退走后才和明达公主道:「公主既然有心在北海县做善事,何不叫上驸马一起?」
免得他整天无所事事。
明达笑着应下,倒没有拒绝。
此时距离六月十二还有九天,白善依旧将大家洼的事瞒得死死的,宋主簿努力了两天,还是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反倒是宋老爷从青州城那边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大家洼里的盐场产出了很多盐,却不是用的传统煮盐法。
再多的宋老爷就打听不出来了,其实不是打听不到,只要他肯出钱还是有人愿意详细以告的。
哪怕此时有御史在青州城内。
但要宋老爷为这么一个消息付出太大的代价他又不愿意了,因此他得到的一直是有些模糊的消息。
而这段时间,青州官场却是荡然一清,因为青州各县县令多是去年出事后新任命的,他们上任不过大半年时间,就比白善早上任几个月,这会儿刚刚适应过来呢。
太子突然带着御史和唐鹤前来巡察,他们……隐隐还有些激动呢。
错误,他们还没来得及犯,也不想犯,所以这时候这么大的顶头上司下来监察吏治,他们还是挺高兴的。
唐鹤则查了一下各县以前的案件,绝大部分都没问题,所以他就听从太子的吩咐,顺便看了一下各县的人口情况。
他直接和太子道:「殿下想从青州其他县迁移人口进北海县是不可能的,他们的人也不多。」
太子就很嫌弃道:「鲁地士族强盛,齐魏一地都人满为患,怎么青州就这么穷,人这么少?」
唐鹤没说话。
太子便揉了揉额头道:「罢了,我们明日去莱州看一看,白善不是想和莱州抢客商和渡口吗?我们去看一看莱州的渡口。」
唐鹤应下。
夏御史就忍不住问,「宁御史怎么办?」
太子不在意的道:「他还在大家洼盐场里看晒盐呢,待我们看完了莱州再与他汇合就是。」
他道:「若莱州能用,晒盐的地方自然越多越好。」
夏御史一想也是,和太子唐鹤转道去了莱州。
而此时,白善正穿戴一新,让大吉带上他们准备好的寿礼去宋家贺寿。
算起来,这是白善上任以来第一次出面这样盛大的宴会,之前的端午和接风宴都还没这样的规模。
所以白善也很在意这次宴席,特意穿上一套刚做好没多久的便服,一出院门就转弯去找殷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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