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无奈,只能收回目光,坐到小凳子上,将皇帝的手放在案上轻轻地搭了上去……
半晌,满宝也起身站在了一旁。
大家都看向俩人,用目光迫害他们,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满宝看着萧院正。
萧院正这才将皇帝的脉象如实的报告出来。
赵国公有些不耐烦,直接问道:「您就直接说陛下的身体能不能御驾亲征吧,你说这么多,什么脉圆,脉润的,我们也听不懂呀。」
萧院正:「……不是脉圆,是脉实,罢了,说了你也不懂,但我想,魏大人和李尚书皆学识丰富,应该懂的吧?」
当下文人,谁读书的时候不顺着看一本《黄帝内经》?就算不钻研,也把不出脉来,但辨脉还是做得多的,我都告诉你脉实有力,润无凝滞了,你还听不懂?
反正皇帝是听懂了的,立即叫道:「朕就说朕身体好吧?」
萧院正有些欲言又止,不由看向周满。
满宝正垂着头思索,没看到他的眼神。
魏知察觉到了,于是在皇帝就要定下御驾亲征时,他直接开口问道:「萧院正,周太医,陛下御驾亲征是否真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若是陛下御驾出行出了事,你等可担待不起。」
萧院正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儿呢,因此才不肯将脉象说得太通俗易懂,我说皇帝现在脉象很好,身体强壮得能杀两头牛,回头他要是出事了找他问罪怎么办?
虽然这就是实情。
于是萧院正深吸一口气后道:「陛下此时的脉象是真的好,但出行之事谁能肯定?」
「出门在外,毕竟水土不同,更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萧院正顿了顿后道:「而且,陛下身上还有旧伤。」
皇帝没想到他临阵倒戈,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转头看见周满便道:「周卿,你以为呢?」
满宝行礼道:「我觉得萧院正说得对,陛下,喝水都有可能噎死人,何况出门,还是御驾亲征这样的事呢。」
皇帝愣了一下后大乐,拍着扶手笑问大家,「是啊,难道朕要因噎废食吗?」
他也总算知道萧院正这老东西在担心什么了,直接道:「今日诸卿既然都在这里,那边晓喻下去,朕出征远行乃朕之执念,与太医院的判断并无干係。」
萧院正悄悄鬆了一口气,冲周满露出个讚赏的目光。
魏知嘆息一声,问道:「陛下远征,那朝中的政务交给谁?」
「由太子监国,」皇帝早有考虑,道:「之前朕去雍州避暑,太子监国两个月,不就做得很好吗?」
一直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太子:……
他有点儿怀疑的抬头看向他爹,怀疑他早有预谋。
屋里其他大臣也有如此怀疑,不过一想,皇帝是去了行宫才知道高句丽又打了营州的事,之前并不知道,所以应该只是巧合。
于是众人又将心收了回去。
皇帝又点了魏知、李尚书和刘尚书,以及老唐大人道:「几位卿家到时候辅佐太子将内务管好,朕带着大军在外也可安心征战。」
众人还能说什么呢?
他连萧院正和周满都提前请来了,虽然他们自认阻止皇帝御驾亲征是对的,但也得拿出强大的理由来。
光靠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显然是不足够的。
因为皇帝一句「鼓舞士气」就堵了回去。
不过大晋对高句丽的确多次受挫,倒不是他们没打赢,但打赢之后却没收服对方,在他们看来,那和没打赢是一样的。
像对东西突厥,高昌等国,他们打过去,赢了,把地盘占了,设了州郡,以汉人之礼治之,这才算赢。
再不济和吐蕃一样,打赢了,该收回的土地收回,收不回的,接下来几年你也老老实实的纳贡,皇帝逢年过大寿,让你进京来贺寿或者过个节,吐蕃不仅会派使团过来,偶尔吐蕃王还会自己亲自过来。
这才叫亲和,叫有来有往,叫亲密无间,叫番邦之国。
结果轮到你高句丽,打你的时候投降倒是快,摺子上写的比唱的都好听,但该纳贡的时候不纳贡,叫你进京来叙一叙,你百般推脱,这也没啥,你不找存在感,皇帝忙得很,也懒得搭理你。
结果你昨年斩断其他藩国来朝的道路,今年就暗搓搓的出兵抢我的地盘,这就很过分了。
这样的情况,要说他们大晋赢了高句丽,就是文臣出身的大臣们也不能答应,更不要说武将们了,他们早憋着一口气了。
而私底下,民间是有些不好的传闻的。
因前朝覆灭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东征高句丽,因此民间总说高句丽就是中原的克星,谁对上它,都会被灭国。
此时皇帝御驾亲征和派兵东征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也正因为这一点儿,众臣才能那么快被说服。
不过他们这一关是过了,后宫里还有皇后的那一关呢。
于是皇帝离开御书房往后宫去时还特意叫上了周满,把太子也给捎带上了。
第2657章 计划
回后殿的时候他就叮嘱俩人了,「周卿,朕的身体很好,一会儿见了皇后你就照实说。」
对太子则是,「朕不在京城,你该多安慰皇后,一会儿你就去试试。」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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