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君还问,「要不要记个帐本,我听说有钱人家收了礼都要造册记好,就跟我们乡下吃酒要记各家送的礼一样,回头要还的。」
满宝吃惊:「我们还要还?这不是为了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给的礼物吗?」
白善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和满宝道:「心里知道就行,你别说出来呀。」
「屋里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在外面。」
白二郎嫌麻烦,挥手道:「那就别记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跟季家多来往。」
白善点头,「季浩太会闯祸了,连累得先生都要往外头跑。」
「我们还是先吃晚食吧,先生和四哥估计在外头和人吃酒了,明天我还得去济世堂呢。」满宝提起这个兴奋起来,与他们道:「你们不知道,我昨天看见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他缝伤口的速度特别的快,好多我都没看懂,明儿我要去请教一下纪大夫。」
但纪大夫并不在济世堂里,小纪大夫道:「父亲被留在季家了,季小公子醒前应该不会回来。」
「那来药铺里看病的病人怎么办?」
「有我和郑掌柜呢。」小纪大夫还是有点儿自信的,但还是邀请满宝一起,「你不是已经能独立开方看病了吗,要不要留下?」
满宝转了转眼珠子问,「有没有刮破肚子的病人?」
小纪大夫:「……一般来说,刮破肚子的病人送不到我们这儿来就流血死了,而且哪儿来这么多刮破肚子的病人?」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你别想着刮破肚子的病人了,让季家的人听到了怎么办?」
满宝便放下背篓,拿出自己的笔墨嘆气道:「行吧,我知道了,来吧,我们一块儿看病。」
白善也去府学上课了,明天重阳才开始放假,本来按照计划,今天应该有半天的时间是去学监那里确定购买或租赁马匹的,但出了昨天的事,整个府学都很安静。
一种暴风雨前的安静。
除了甲三班的同学会小声议论一下季浩的伤外,府学内其他班都没有人谈论这件事。
据说一大早学里的先生们就来了,在各班里严禁学生讨论此事。就连他们的翟先生都提了两句,不希望他们介入此事太多。
他冷淡的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们还小,不必参与太多,若有空閒,可以去季家探望一下同窗。」
甲三班的学生虽然对伤人的应文海很气愤,但也不敢说什么。
同样风平浪静的还有县衙。
唐县令把应文海关在了牢里,既不审他,也不用刑,还由着应家给他送被褥和吃的。
但上门来要提他走的人全被他拒绝了,就是王府的长史来了,唐县令也给不软不硬的挡回去了。
唐县令的师爷很看不懂,问道:「大人既不立即为季家做主,也不卖益州王府面子,就不怕两边都得罪了?」
唐县令道:「早得罪了,所以没必要在意了。我是朝廷命官,只管照朝廷规章办事就是。」
唐县令心累的不行,回到后宅后和唐夫人道:「我可真是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谋华阳县的差,和杨和书一样,随便找个小县当县令多好,自由自在,一县之内,县太爷就是最大的,谁敢骑在我的脖子上……咳咳那什么。」
唐夫人横了他一眼道:「不是你嫌弃小县无趣,当初你先杨和书一步抢到了华阳县的职还得意了许久吗?」
唐县令只能嘆气。
唐夫人沉默了一下问:「要不要给父亲写封信?」
唐县令摇手,「一个小案子而已,不至于。」
「一边是季相,一边是益州王,哪儿小了?」
「简单明了的案情,可不就是小吗?」唐县令道:「你明日收拾收拾,随便去哪个寺庙也好,道观也罢,带着孩子出去避一避,免得这两天谁都要来见你,烦得很。」
唐夫人还是不放心,「你真行?」
「季浩还没死呢,现在我就等着看他的情况,他要是活了,一切好说,到时候估计都不用我判,季家和应家就能商量出一个章程来,」唐县令道:「他要是死了呢,那完了,我这儿判了也没用,案子最后还是得发往刑部或大理寺再断一次。」
「可要紧的是,你这第一次怎么判?」
唐县令道:「按律法来判?」
唐夫人就道:「那完了,两边都得罪了。」
唐县令道:「没事,大不了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回京城去,正好我也觉得这两年过得有些憋屈。」
唐夫人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听说昨儿你还跟一个小姑娘站在山坡上说了半天的话?说什么话说了这么久,说来让我也听一听?」
唐县令啧啧摇头道:「醋坛子又翻了,那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进帐篷里给季浩扎针止血,所以我问她季浩的情况罢了。对了,不是和你说过吗,她和她那个师弟就是长博的朋友,长博特意托我照顾的。」
「哟,现在就不是杨和书,又是长博了。」
唐县令见她连杨和书的醋都吃,立时不敢说话了。
第669章 登高
重阳放假,因为纪大夫没回来,满宝便也不去济世堂了,她想跟人探讨一下开腹的事,但小纪大夫既不感兴趣也不懂,认为疡医的这些手段不值得学习。
而老郑掌柜则是忧心于纪大夫,也无心讨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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