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和满宝就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唐县令见他们明白了,就不再介绍两家那复杂的人际关係,而是道:「这一次,你们都有参与救他,算是好事,不论是季家还是应家都不会在这一点儿上为难你们。」
「季浩活了,一切都好,可他要是死了,」唐县令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最后一切的人证和证词都是论罪的关键,你们都会被牵扯其中,尤其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白善和满宝张大了嘴巴。
唐县令想了想道:「若是可以,你们先离开益州城吧,或回家去,或出外游学,我可以和府学的学监打个招呼,给你请个长假。」
白善扭头和满宝对视一眼,便道:「我们得回去和先生商量商量。」
「是要和庄先生商议,」唐县令道:「你们仔细的考虑考虑,季家那边我倒是不忧心,就怕应家为了你们改口供……」
白善和满宝表示明白,躬身行礼道谢后离开。
大吉跟在后面,去把自家的马给牵过来,套上车后带他们回家。
周四郎和周立君老早便站在车旁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便拎了手中的背篓示意东西都收拾好了。
满宝和白善一起坐大吉赶的车,车上,俩人都有些沉默,满宝问:「我们要走吗?」
白善道:「我不想走,所以还是问先生吧。」
满宝点头。
俩人一身是血的回到家,庄先生,白二郎和厨娘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容姨,她把白善摸了一遍,确定真没受伤才鬆了一口气,然后立即道:「得煮些艾叶洗澡去晦气才行,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烧水。」
庄先生也放下提着的一颗心,然后道:「你们进来。」
于是俩人跟着进书房将今天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白二郎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道:「那位季家的郎君也太不惜命了,上次不是才被人划了一道吗?」
第666章 胆气
周四郎也旁听了一遍,然后砸吧嘴道:「那这事与我们无关呀,这事就算了了吧,刚才你们回来的时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善便把唐县令的忠告也一併说了,然后看向庄先生,问道:「先生,您说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家了,」周四郎立即起身道:「先生,您看我们是明天就走,还是收拾收拾,过两天再走?」
这一个两个他们都惹不起啊。
庄先生则看着白善和满宝问:「你们呢,你们心里想走吗?」
俩人一起摇头。
庄先生又看向白二郎,问道:「你呢?」
白二郎眨眨眼,问道:「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先生要走,我自然是跟着的,不走,他们也找不到我头上来吧?」
庄先生就指着满宝和白善道:「凡与他们两个扯上关係的人都相干,何况你还是他们的师弟,他们可以用利收买你,或者威胁你,或恐吓你,反正法子多的是。」
白二郎张大了嘴巴,然后就恼道:「要是这样,他们也太可恶了些,我不走!」
庄先生就笑着颔首,道:「那我们就不走。」
这下换周四郎傻眼了,「为什么呀,那可是益州王府呀,我们跟他们家王妃的侄子槓上,那不是找亏吃吗?」
庄先生就笑着安抚他,「不至于,这益州城也不是益州王一家独大,而且那只是益州王王妃的侄子而已,又不是益州王的儿子,不必着急。」
说着话,厨娘把艾草水烧好了。
庄先生便赶俩人去洗澡换衣服,白二郎也被赶出去了,他这才和周四郎道:「这世上的危险有很多种,有些是要避开的,有些却不必要胆怯,何况他们还是少年人,没有些胆气怎么行呢?」
周四郎一愣一愣的。
庄先生笑道:「今天他见人吵架便避开,这样的危险就没必要凑,所以是对的;季浩被马拖拽,这样的危险难道不比前者更险吗?然而他还是打马追了上去,这也是对的,因为面对这样的危险不应该胆怯,毕竟可救人一命。」
「自然,面对应家这样潜在的危险也没必要躲开,」庄先生浅笑道:「白善还是府学的学生,若为了这一点危险就躲回家里去,将来还怎么为官呢?」
「要知道官场上处处是危险,」庄先生道:「人一旦躲避危险习惯了,就成了懦弱了。」
周四郎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他听得不是很懂,但还是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更别说站在门口旁边的周立君了。
大吉深深地给庄先生行了一礼,然后退下,也去洗澡去了,他同样沾了一身的血,甚至血腥味比白善身上的还重,毕竟季浩是他抱着送到帐篷去的。
庄先生等他们都下去了,这才摸着鬍子沉思起来。
唐县令没来得及告诉他们的是,裴氏女早已亡故,只留下应文海这一子,因此裴家对这个外孙也很宠爱。
不过,庄先生赌,益州王不想很得罪季家,相比于应家,季家如今在朝中可是繁盛得很,季相本人不说,底下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是在朝为官的。
哪怕子孙的官职都不高,但这背后串联起来的势力也不是应家能对抗的。
在季家面前,应家所能依仗的也就是一个益州王而已。
满宝洗头洗澡出来,周立君立即上前给她擦头髮,小声问道:「小姑,那我和四叔是不是也要留家里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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