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血腥味儿更重,满宝看到一个人躺倒在地,将地上都染红了一片。
不断的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却不曾停下脚步。
她瞳孔一缩,紧走两步上前,蹲下去摸他的脉搏,见他还有呼吸便去看他的伤口。
太监见他们没跟上,回头看见,立即焦急的上前道:「不是这人,病人在里面呢。」
满宝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是一道刀伤,从胸口劈下去的,伤口很深,没人给止血,用不了多久就会死的。
白善在满宝蹲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官服,心中忍不住一颤,但见满宝已经在解他的衣服,便也蹲了下去,帮她从背篓里拿出剪刀,止血的药粉,包扎的白布,以及可缝合的针线……
太监见俩人没理他,焦急起来,「两位小大夫,病人在里面。」
满宝抬头,抿嘴看着他道:「这也是病人,再不止血,他会死的。」
一边说,一边动作快速的拿剪刀把伤口上的衣服给剪了,然后快速的去清理伤口。
一旁一直候着的一个同样穿着官服的人见了,咬了咬牙,也上前两步跪了下去,帮满宝。
他显然比白善熟练多了,和满宝一人负责一段,动作很快。
太监见叫不动满宝,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叫人把她拖进去时,一人提着一把剑走了出来,一脸寒霜的看着这一切。
太监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帮满宝处理伤口的那小官也吓了一跳,手都打抖起来,整个人都趴服在了地上。
白善连忙按压住他鬆开的伤口,这才抽空抬头看了那提剑青年一眼,发现不认识,且他身上也没穿官服,便移开了目光,看了眼满宝手上的动作,一边按住伤口止血,一边将针线递给她。
满宝接过,快速的穿针,然后开始缝合……
提剑青年看了一会儿她的动作,用剑尖指了指那跪在地上的小官儿道:「你去治,让他们两个入内。」
小官儿大鬆一口气,立即去抢满宝手里的针,小声恳求道:「这位……小大夫,这儿还是我来吧。」
满宝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提剑青年,看到了他眼中的煞气,秉持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原则,她鬆开了手,将针线给那小官。
然后从背篓里找出两包止血的药粉给他,「这是止血的,缝合以后给他撒上。」
药粉却被一旁的太监抢过,「小大夫,这里头的病人失血更严重呢,这药还是留给里面的人吧。」
「这是我们调配好的三七止血粉,济世堂就有,你们没有吗?」
太监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提剑青年,青年微微抬了抬下巴,太监便笑着把药粉还回去给那小官儿,笑着侧身,「小大夫,我们先进去看里面的病人吧。」
满宝也不耽误,拎着她的背篓便进去,看也不看那青年一眼,她看出来了,他手上的剑就是劈地上的人的。
白善跟在她身后进去,路过青年时与他点了点头。
一进入内室,血腥味儿更重,有三个大夫围在床前,身侧有丫头跪在地上捧着灯烛照亮,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不少写满了字的纸,满宝扫了一眼,发现是药方。
领他们进来的太监还没说话,跟在身后的青年已叫道:「郑太医,你要的人孤给你找来了。」
正围在床前的一个青年回头,看到满宝便咽了一下口水,额头铺着薄汗。
青年提着剑指他,冷冷地道:「要是救不活小公爷,孤要你们都陪葬。」
满宝:……果然和纪大夫说的一样,当太医好危险。
郑太医弯腰应了一声「是」,看向满宝,「你就是益州来的周小大夫?」
满宝愣愣的点头。
「郑家的小公子坠马是你帮着止血的?」
满宝点头。
郑太医便鬆了一口气,将满宝拉到床前,让她看床前的人,「你看他,能止住血吗?」
满宝看床上昏迷的青年,枕头上都是血,他在吐血,床前还站着的两个太医一直在扎针或止血,但病人的脸色还是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满宝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找到出血口。
满宝放下背篓,转身道:「热水。」
立即有丫头捧了热水上来。
满宝一边净手一边问,「出血口没找到?」
郑太医冒着汗道:「所有的出血点我们都找了,大多都缝合了,我们也给他吃了止血药。」
在这之前,出血量比这可大多了,不然也不会把床染成这样。
满宝就看了一下他的肚子,扣了扣腹后听音,然后看向三位太医。
都是学医的,能被拉来这里的,自然都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对上满宝的目光便明白她也找到了,然后一个太医道:「我们也怀疑是在腹内,但不止具体是何处。」
满宝道:「开腹吧。」
「不行,」郑太医想也不想道:「开腹太危险了,小周大夫,你不是会针灸止血吗?」
另一个太医也点头,他们当然也知道要找到止血点开腹是最好的,但开腹之后呢?
怎么止血?
而且伤口太大,一个不小心炎症下来就死人了,这个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满宝一边去摸他的肚子,一边摸脉,然后去拿针灸行针止血,一边还道:「我只能暂且看看效果,不过你们看他的腹部,恐怕不开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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