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男人赤/裸精壮的胸膛。
上面还留着几道暧昧的抓痕。
啊……
鹿伏兎砂糖呆住,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忍不住伸手捂脸。
是她抓的。
在汗液沿着男人的下颌滴落在她肌肤的剎那,修剪得圆滑的指甲因为太过汹涌的情绪变得失控,留下了罪恶的证据。
眨了眨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
蜜色皮肤和殷红抓痕什么的……
也太涩了。
雪白的被子要掉不掉的盖在两人腰部位置,但因为甚尔放在她腰上手臂的温度,她一点也没觉得冷。
不过……
她垂着眼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上的宽大白T,表情茫然。
睡着前她有穿这件白T吗?
少女试图回忆,但想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印象。
鹿伏兎砂糖放弃了思考,视线继续下移——
下一秒,暗色的阴影熨烫了她的视线,少女猛的抬眼,绯色在白皙的脸颊上不受控制地蔓延。
昨晚上房间里很黑,除了偶尔被窗外灯光晃出的汗液和模糊的轮廓外,她其实没看到什么东西。
但刚才……她看清楚了。
因为太过清楚,所以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
那里——
居然那么丑!
「看得还满意吗?」
原本应该在熟睡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勾唇看着她,暗绿的眼底儘是戏谑。
「……很丑。」
鹿伏兎砂糖语气沉重地说道。
原来,漂亮的甚尔也存在缺陷的地方。
她有些平衡了。
甚尔:「……」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鹿伏兎砂糖见甚尔一言不发地垂眼看着她,突然想起男性似乎是非常在意那方面的评价的,赶紧补充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丑…」
「比青松庭的松毛虫要漂亮很多!」
像是去了毛的松毛虫。
胜在不蜇人。
「……」
仔细想想,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鹿伏兎砂糖突然陷入沉思,没注意到男人在她说出「青松庭」时,骤缩的瞳孔。
良久,窗边光影交错的光斑逐渐占据大半房间,甚尔开口了,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晦暗。
「这个季节,青松庭里没有松毛虫。」
「是吗?」
少女毫无知觉地看向他,乌瞳干净得可以一眼看到底,「可是奈绪说,冬天的雪松下也藏着松毛虫,她还带过一隻回来。」
她说的当然是谎话。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按照她的设定,不应该知道「青松庭」这个名字的。
虽然她这个「替身」一直做得很失败,但是关键时刻,她还是没有掉链子的!
应该没有吧……?
鹿伏兎砂糖有些心虚地想。
甚尔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像是夜色里狩猎的群狼,仿佛所有拙劣的掩饰都会在这里无所遁形。
少女呼吸一乱。
....难不成,被察觉到了吗?
鹿伏兎砂糖紧张了起来。
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毕竟,如果再暴露一次的话……
她不敢去想到底会怎么样,但没由来的,心底一个声音在警告她———
最好不要傻到去尝试。
少女抿了抿唇,佯装镇定地开始岔开话题。
「这个,是你帮我穿上的吗?」
她示意了下自己身上的白T。
「嗯,昨晚上你睡着之后。」
说话间,甚尔眼中的暗色褪去,重新又变得懒洋洋起来。
鹿伏兎砂糖见状,忽然鬆了口气。
……混过去了!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握上她的后颈,在她惊诧的眼神中,勾头过来,将后续的答案夹杂在唇齿间。
「放心,我没开灯。」
鹿伏兎砂糖果然安心了,顺从地抬起脸,和他接吻。
......
一吻作罢,鹿伏兎砂糖这才继续问:「你怎么会想到给我穿这个?」
她记得这人昨晚上明明还很想看看她来着。
甚尔鬆开手,单手撑着头侧躺,瞥着窗外难得灿烂的阳光,解释了一句:「天气预报今天大晴。」
鹿伏兎砂糖眼神迷茫,她没想通这个回答和她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不是不想在光下被看到吗?」
男人转眼看向她,「我眼睛比普通人好得多,这种光线,你身上的所有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闻言,鹿伏兎砂糖心臟蓦得一轻。
原来,是因为她说过的话。
顷刻间,像是有数不清的气泡在她心上炸开,将她浑身泡得发软。
「下一次.....」
她抿了抿唇,纤长的睫毛微颤,脖颈染上薄红,「可以看。」
她想,或许——
她的样子在甚尔看来,并不想她想像的那样糟糕。
...
禅院。
做贼般小心翼翼地回到院子,发现房间空无一人的少女鬆了口气。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奈绪解释自己夜不归宿的原因。
随便拿上一身衣服,鹿伏兎砂糖步履急促地就往温泉房赶。
她没来得及在酒店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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