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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两个字,让楚绍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依旧没说话,确认伤口已经干净了,他就挽起裤脚,脱掉草鞋,走进了溪流里。

溪水不深,但是特别急,不间断的冲刷着双腿,加大了抓鱼的难度。爷爷不理自己,楚酒酒也不敢贸然下水,这水对楚绍没有危险,但对楚酒酒,那就不好说了。

楚绍不跟她说话,也不让她做什么,这让楚酒酒心里没着没落的,总觉得自己还是会被丢下。徘徊一会儿,楚酒酒决定,先把外套脱下来,然后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脱下外套,楚酒酒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圆滚滚的东西,拿出来她才发现,这是一条项炼,一根绳子串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果实,又像是只有上半段的葫芦,形状不是正圆,而是水滴形的圆,最上面还有一个小拇指大的坑,似乎被摔坏了。

楚酒酒拿着这个跟自己手掌差不多大的项炼,从记忆里搜索好久,都没找到这个东西,眨了眨眼,楚酒酒决定不管了。

反正是爸爸给的,先戴上再说。

项炼不重,就是跟她里面穿的这身白色校服实在不搭。父母去世以后,楚酒酒只能勉强照顾自己,她穿的衣服全是以前买的,其余的都有点小了,只有这套从学校订购的校服,尺寸还算正好。

上身是白色小衬衫,领口有一个粉色格子的领结,下身是跟领结颜色一样的百褶裙,脚上则是一双黑色小皮鞋,以及不过膝的白色长筒袜。这样打扮的楚酒酒蹦蹦跳跳着,尾部捲曲的长马尾跟随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每根头髮丝都在竭力讲述着自己的主人有多开心。

她像是一个误入山间的贵族小姐,又像是一个本就属于这里的幼年精灵。

楚绍半天没抓到鱼,抬头看到这一幕,不禁直起腰,多看了两眼。

楚酒酒。

楚绍在心里默念。

楚……酒……酒。

她姓楚,知道楚家有什么人,她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执拗的跟着什么都没有的自己,乖巧又卑微、依赖又小心,她说她是自己的孙女,还说现在是五十多年前。

她是疯子?还是,自己是疯子?

听说有些人太孤独,就会疯掉,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比如支书家的疯婆娘,总是和空气对话,还说她丈夫要来接她了。

难道,真是自己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突然,一声欣喜的尖叫打断了楚绍越来越跑偏的思路,他条件反射的看过去,发现楚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地上,而她身下,还有一隻疯狂挣扎试图逃跑的兔子。

兔子力气太大,楚酒酒不得不用自己的身子压住它,同时,两隻手紧紧的抱住兔子前腿。兔子玩命蹬地,楚酒酒则跟着兔子的频率一起疯狂乱扭,马尾散了,衣服脏了,白袜也变成了黑袜,还沾了一脸的泥巴和叶子,见楚绍看过来,她惊喜的喊:「爷爷快看,有兔子,比你脸还大的兔子——」

楚绍:「……」

嗯,他没疯。

没有疯子能给自己想像出这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

没有。

第4章

据楚酒酒说,那隻兔子是自己跑到她脚下,然后被她一个饿虎扑食,压在了身下,对此,楚绍只有一个想法。

傻人有傻兔。

……

揪起兔子的耳朵,楚绍感觉不可思议。

这兔子也太肥了,最起码七八斤。

这年头,山上的树是公家的,不许砍,但野果蘑菇什么的,随便大家摘,大型动物不允许打猎,野兔野鸡却随意抓。生产队一年才分一次肉,老百姓平时买不起肉,就上山来抓兔子抓野鸡,山上大点的兔子都快被抓干净了,楚绍也是第一回 见到这么肥的。

在楚酒酒求表扬的目光中,楚绍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兔子的性命,然后开始拔毛放血。

楚酒酒吃肉无压力,但这还是她第一回 亲眼看到动物死去,她吓得呆了一瞬,可没过一会儿,她就缓过来了。

不愁吃穿的象牙塔公主才会伤心落泪,发出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感嘆。现在她和爷爷都快饿死了,别说兔兔,就是独角兽出现在她眼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然后吃掉。

楚绍处理兔子的时候,楚酒酒四下看了看,没有锅,那就只能烤着吃,蹲在楚绍身边,楚酒酒十分积极的贡献菜谱:「酱油两勺、耗油一勺,糖适量,五香粉适量,在碗中混合均匀,涂至兔子全身,缓缓按摩,直至入味,腌製两小时后,上下火200度,每隔十分钟翻一次面,烤至五十分钟时,在表皮涂蜂蜜,再烤十分钟,便可食用。」

楚绍一开始还不明白她在背什么,慢慢他听懂了,脸上的表情也消失了,等楚酒酒说完,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把兔子交给楚酒酒,开始架火堆。

火堆架好,把兔子放上去,楚绍就没别的动作了。

别说那些复杂的调料,就连盐,楚绍都没加过。

楚酒酒当场石化。

她已经意识到爷爷很穷了,可她没意识到,爷爷居然这么穷!

连!盐!都!没!有!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生的大起大落吗?

楚绍一直看着火,偶尔他也会抬头看一眼被打击到无以復加的楚酒酒,突然,楚绍的目光落在楚酒酒胸前硕大又古怪的项炼上。

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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