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无力感。

他将身上的黏腻都洗干净，疲倦地打开门。

忽然清晰的低低闷声。

浅灵猛然抬起头，看到距离他不远的白璟正在——

「！！」

浅灵立即转过身。

头髮还在往下滴水，他连擦拭的动作都吓到忘记了。

因为他看到白璟在……，手里还拿着他脏掉的衣服。

浅灵此刻站在浴室的前面，外面是阳台，进退两难。

他脸颊重新变得滚烫。

这个时间点打扰别人实在太尴尬了，傻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要不重新进去再洗一次吧……

浅灵这么想着，抬手碰上浴室的门把。

推门的时候，门板发出嘎吱的声音。

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浅灵：「……」

白璟的喘息果然停了下来，「浅灵？」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

浅灵尴尬得都要脚趾扣地了。

「那个，你继续忙，我突然发现好像没洗干净，再进去洗洗。」

「不用，」

脚步声朝着他的房间靠近，似乎带着另一股热度。

浅灵心一横。

闭上眼睛，转过身：「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不是估计打扰你的。」

「既然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为什么还说打扰？」

这是自相矛盾。

浅灵心跳砰砰砰的。

讲道理，今天白璟在厕所帮了他一次，现在换到对方有需要，自己也应该帮帮忙。

可是。

浅灵抓紧手里半湿润的毛巾，紧张到睫毛不自觉地颤抖，他根本就不懂那种事情应该怎么做。

要是被白璟发现了，会不会笑话他？

「好了，不逗你了。」

白璟压低身子，吻去他脸颊边的水珠，「浴室还有你的衣服借我用一下。」

浅灵嗯了声。

身边刮过微微的风，接着咔嗒一声，浴室的门在他的身后关上。

确认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后。

浅灵犹豫地睁开眼睛，眼前空无一人，白璟进去了浴室。

还带着他的衣服。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浅灵躺在自己的床上，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胡乱蹭着，最后他忍不住，悄悄地抬起头，往浴室的方向望过去。

悄悄地看了一眼、两眼。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浴室门再次打开，伴随着一阵的热气。

浅灵赶紧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假装刚才自己根本没有在偷看。

「浅灵？」

浅灵没有出声。

白璟又叫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应。

按照他对浅灵的理解，这傢伙躺在床上，可能是睡着了。

于是他也不顾忌了。

腰间系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伴随着一阵热气，来到衣柜旁拿衣服。

浅灵埋在枕头上的脑袋动了动，悄悄地往外瞄一眼。

精壮的上半身线条和没擦干的水珠。

他视线一缩。

正好白璟拿完衣服，转过身。

浅灵猛地闭上眼睛。

耳边是白璟穿衣服发出细碎的声音，似乎是没有发现他醒着。

浅灵正想要鬆一口气时。

脚步声忽然朝着他床边过来，白璟身上带着热气，将手伸向他的腰侧，小声道：「头髮也不擦就睡，跟个小孩一样让人操心。」

浅灵特别怕痒，腰侧被碰了下，整个人就忍不住一抖。

「唔。」

露馅了。

白璟挑眉看他，「原来没睡啊，刚才叫你怎么不回。」

浅灵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无辜地望着他，漂亮的脸蹭着柔软的枕头。

「被发现啦。」

白璟忍不住抬手，摸着他的脸颊，「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

因为太可爱了。

容易让人忍不住想要做点更坏的事。

但考虑到浅灵的身体，白璟压下这些念头，拍了下他的腰后。

「坐好，跟你说点事。」

「噢噢。」

浅灵一骨碌爬起来，盘腿乖巧地等待白璟接下来的话。

「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那样？」

浅灵摇摇头。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做题的时候，身体好热，一开始我觉得是太紧张了，后来陆霁给我做检查的时候，我差点都快哭了。」

准确来说，已经哭了。

只不过这不重要，浅灵不想要白璟知道，太丢人了。

「你有吃到或者是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浅灵摇摇头。

这所精神病院的日常极其的规律，就算他真的想接触，也碰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基本可以肯定，这件事是有人针对你，故意为之。」

故意的？

「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白璟道：「因为他，不想让你离开这。」

所以挑在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

为的是想让他在医生的面前精神不稳定，失去这次出院的机会。

浅灵攥紧拳头，「好可恶！」

天知道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忍得有多辛苦。

「不要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不可！」

白璟瞥了眼浅灵撸起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