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在我们的院子里也能赏啊,为什么一定要出来……」
莫亦欢眉头一皱,凶相毕露:「闭嘴,就你话多!」
西宫的厢房一片昏暗,甚至连灯都没亮着一盏。
莫亦欢猫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四周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哗哗声。他瞪着眼前自己曾住的那间屋子,咬牙切齿。
所以他俩这是已经完事儿了睡觉了?
狗男人折腾自己的时候整宿整宿的,现在换了人,就这么懂得怜香惜玉了?
莫亦欢越想越忿恼,一脚踢在身旁的树干上,这一脚还踹掉下来个不知道什么果子,把他脑袋狠狠地砸了一下,他「唉哟」一声,一脚踹开果子,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他捂着脑袋,心里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什么,闷得厉害,眼眶阵阵发热,鼻子也有些发酸。
……为什么一想到姬越和别人做这些亲密举动,心里会这么难受?
「莫哥,晚上有点凉,我们还是回去吧。」一旁站着的春华一脸怜悯道,她说着低头看莫亦欢,却见少年眼圈泛红,抽抽鼻子,两颗泪珠「啪嗒啪嗒」地就掉在地上,她顿时就慌了手脚:「哎呀,哥你、你怎么哭了?」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要给他擦脸,少年用闷闷的鼻音道:「不用!」说着一把推开,用袖子使劲抹一把脸:「回去太闷了,我就要在这儿坐着乘凉……阿嚏!」
一阵晚风挟着寒意掠过,少年单薄的身子抖了一抖,弯腰打了个喷嚏。
春华在一旁担心得直跺脚:「哥,小心染上伤寒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
莫亦欢话音还未落,一件披风就从身后轻柔地披落在肩膀上,上面还带着男人残存的体温,以及熟悉的紫檀香气。
春华惊喜的声音响起:「陛下!」
「欢儿在这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也不怕着了凉?」身后男人的声音带着笑。
莫亦欢惊愕地扭头,只见姬越正站在他身后,一双墨色的眸子里噙着柔柔的笑意,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
莫亦欢瞪大眼睛,倏地站起身来,披风差点滑落在地上:「……你、你不是在里面吗?」
姬越笑,伸手帮少年把披风重新拉上肩膀,又把系带系好,抬眼,用打趣的口吻道:「朕怕欢儿吃醋,以后再也不让朕碰呀。」
莫亦欢呆呆地看着男人玩笑的神色,所有憋闷的情绪好像在一瞬间得到了倾泻。攥拳就锤向男人胸口:「谁吃醋啊?你赶紧过去,现在就过去找你那怜欢公子去……」
男人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脸色沉了沉,挑眉:「你敢对朕动手?」
莫亦欢简直是气急了,又要挥拳锤过去:「动手怎么了……你把我捉天牢里去啊!」
手腕被男人一把攥住,男人长臂一揽,把少年牢牢地束缚在怀里,不顾少年使劲挣扎,凑在他的耳畔低低道:「欢儿肯吃朕的醋,说明欢儿是在乎朕的,朕……很开心。」
男人手臂收紧,落在耳畔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陛下你……」莫亦欢几乎喘不过气。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然而随后他反应过来了,感情自己这是被姬越算计了?
他感觉脸上隐隐发烫,心臟也跳得厉害,低下头不敢对上姬越炙热的眼神,嘴上恼羞成怒道:「你、你幼稚不幼稚啊你!」
男人抱着怀里的少年,旋身,将少年掼在身后的树干上,低眼轻笑:「朕是幼稚,可欢儿不还是上钩了?」
一旁的春华别开眼睛:「咳咳,那个,奴婢……就先回去睡觉了。」
春华撒腿就跑,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角落里,正站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幽幽地看着树下这一幕。
「有趣……这么有趣的一齣好戏,可不能我一个人欣赏啊。」身影自言自语似的喃喃着,旋即消失在门外。
莫亦欢扭过头,彆扭道:「陛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回去做甚,」看着眼前少年泛红的一张小脸,姬越勾勾唇角,笑道:「欢儿你记不记得,当初朕在莫国的时候,你把朕踹下水……那时候朕就想,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朕日后一定要据为己有……」
莫亦欢惊了。
所以姬越这话说到底,还不就是……
他本来还以为这么好的气氛下,男人要和他说什么动听的情话呢,结果就说了个这?
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亦欢本来才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没好气地瞪着男人:「我懂了,那以后陛下见着其他美人儿,可都要努力据为己有呀!」
姬越一愣,随后失笑:「欢儿又在吃哪门子的飞醋了?」
莫亦欢翻白眼:「哼。」
半晌沉默。男人渐渐敛了笑意,指尖沿着少年脸颊寸寸描摹,沉声道:「你放心……朕说过,只要你乖乖在朕身边,朕会好好待你的。」
语气是不由分说的专横独断。
然而莫亦欢听到这话,心里却不由得一凉。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旦任务完成就必须要离开这里,到时候……
莫亦欢抬起头,对上男人专注而幽深的眸子,他呼吸都忍不住滞了滞,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陛下,」他踌躇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忐忑道:「如果我以后不能在陛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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