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笑道:「欢儿在看什么?「
莫亦欢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移开目光,不自然地低了低头,脸上发起烧来。
天啊!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是来办正事的吗?
姬越对他勾勾手:「过来。」
……他又要干什么?
莫亦欢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慢吞吞地挪步过去,姬越的手攀上了他的腰身,把人往怀里一揽:「坐这儿来。」
莫亦欢一屁股跌坐在姬越的大腿上,姬越从背后环住他,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怎的,才半日不见,欢儿就想朕了?」
莫亦欢:「……」
他想给自己一巴掌,所以他刚刚为什么要脱口而出一个那么烂的藉口,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
眼看少年的双颊泛起浅红色,抿着唇半天说不出话,姬越眼里笑意更深。他偏头,在少年颊边轻啄一口:「乖,等朕把手头这些奏摺处理完,就来陪你。」
莫亦欢赶紧道:「没事儿陛下,臣妾不急,您慢慢来。」
姬越笑起来:「可是朕急着想陪欢儿啊。」
莫亦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说这话不觉得肉麻吗?
姬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执毛笔在奏摺上批写。落笔遒劲有力,字体刚劲潇洒。一时间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笔在纸上行走的沙沙声,以及耳畔男人的呼吸声。
莫亦欢有些不安,他四处张望,心里嘀咕着莫怀裳到底在不在这里,如果她在的话,让她看到这一幕,那岂不是更解释不清了……
「怎么了?这么不安分?」姬越察觉到怀里少年的躁动,他笔顿了顿,问道。
莫亦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臣妾……尿急。」
「……」
身后的男人沉默半晌,随后轻笑一声。他揽在少年腰上的手轻轻捏了一小把:「是么?」
「呀!」莫亦欢一个激灵,惊叫出声,差点从姬越怀里弹起来。他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急得方言都飙出来了:「你搞啥子!」
姬越鬆开了手,仿佛无事发生般云淡风清道:「去吧。」
莫亦欢赶紧从姬越怀里挣开,他偷偷地忿忿瞪一眼姬越,后者依然垂眸在奏摺上疾书,然而……唇边似乎上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这人居然还在笑,好不要脸!死变态!
莫亦欢正在咬牙切齿,忽然用余光瞥见,屏风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有人?
莫亦欢顿时警觉起来,抬腿就走过去。他心念电转,如果这人真的是莫怀裳,那他就趁机偷偷暗示她不要出手,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姬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欢儿你去哪?」
莫亦欢回头:「我找纸……」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屏风瞬间「哗啦」一声被一剑劈做两半,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身而出,身形疾如闪电,莫亦欢眼前寒芒一闪。
糟了!
莫亦欢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姬越不能死!
千钧一髮之间,他的身体已经比意识快了一步,扑过去挡在了姬越身前。
莫怀裳黑色面具后的双眼瞬间瞪大,她一惊,拼尽全力刺出的一剑却根本来不及收了,「扑哧」一声,剑身直直贯穿了莫亦欢的胸口。
……痛,真的好痛!
莫亦欢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痛得他几乎要窒息,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痛不欲生。他艰难地大口喘着气,双眼不自觉地盈满泪水,喉头涌上腥甜的血腥味儿,莫亦欢张了张口,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欢儿!」姬越惊呼道。
莫怀裳面具后的一双眼睛写满了不敢置信。她执剑的手微微颤抖,闭了闭眼,猛地抽出了剑。剑尖扬起一串殷红的血花,莫亦欢痛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连叫也叫不出来,身体缓缓地瘫倒在地上。
「欢儿!」姬越一把接住少年摇摇欲坠的单薄身体,他抬眼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双眼蒙上一层淡淡的血红色,咬牙道:「你……」
傅夕寒「哗啦」一声破门而入,举剑便和莫怀裳缠斗起来。莫怀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勉强招架了几招,被傅夕寒一剑刺穿肩膀,发出一声痛呼,连连后退几步。
眼看傅夕寒举剑又要刺,莫亦欢强忍着剧痛从姬越怀里挣脱出来,扑倒在傅夕寒腿上:「寒大哥!」
傅夕寒一惊:「莫公子?」
「我死不了的!」莫亦欢抱住傅夕寒大腿,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喊道:「寒大哥你别打了,你打不过的,快跑啊!」
……他这话当然是喊给莫怀裳听的。
莫怀裳身形滞了滞,飞身夺门而出。傅夕寒拔腿就要追上去,莫亦欢死死抱住他的腿,咳出一大口鲜血:「咳咳,我好痛啊……」
傅夕寒脸上神色一僵,他蹲下身:「莫公子,你……」
姬越跌跌撞撞地上前,狠狠地一把推开傅夕寒,把少年牢牢圈进怀里。他目眦欲裂,满眼都是可怖的血红色,嘶吼道:「叫御医!快叫御医!」
傅夕寒这才恍然地衝出门去,门口数个侍卫鱼贯而入,纷纷道:「属下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莫亦欢张着双眼,像一条渴水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他只感觉耳边的声音忽近忽远,眼前姬越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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