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总之话说回来,应该还是身高的问题吧!」
「再加上一点气场上的?」
「呃、唔……」
忍足长长地嘆了口气, 回头问:「你们能安静一点吗?」
说着,他竖起食指斜斜地点向自己的侧方,他们的部长, 迹部景吾此时可是一言不发, 充满探究精神地观察着双方的比赛队员呢。其他人不得不噤声了。
「赌一把谁会赢。」向日岳人坚定地锤了手心, 「来不来?」
众人侧目。
「哦,怕了吗?」
「你缺零花钱了吗?」忍足干咳一声化解尴尬。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向日一本正经道,「怎么,你觉得我一定会赢吗?」
「那怎么可能!」宍户反应十分迅速,伸出手盖在他手心,「算我一个。」
「那我也来。」作为刚刚被无意挖苦过的对象,日吉若不甘示弱。
看着大家一个个应和,忍足似笑非笑地,问:「所以到底都押给谁了呢?」
迅速安静。
发起人,向日同学目光闪烁着,缓缓转开去——他看向的方向,果然还是迹部。
「嗯?」迹部头也没回,都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别问,本大爷才不会这么幼稚。」
「是是是,」宍户假装很随意地说,「我们都能猜到。」
向日也深深地嗯了一声:「肯定就是……那个了嘛。」
「所谓的,绯闻对象。」日吉小声接道。
迹部:「……」
迹部冷笑一声:「很懂我,哈?」
向日望着他:「所以你就说点靠谱的呗。」
「这还不简单,」迹部稍加思索,一锤定音,「要是那小……咳,那傢伙赢了,暑假我就请他们去坐豪华游轮。」
「喔喔!」
确实大手笔啊,众人惊呼起来,纷纷鼓掌。
忍足憋不住了,脱口而出:「你这果然就是泡妹吧?」
……
龙马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她浑身都是汗,心臟跳得很快,依然有些供氧不足,令她感到微微地头晕。
到极限了吗?
所谓无我境界,不是什么制胜法宝。只是为了能和这个对手达到同一起跑线……至少,是看上去如此。
哪怕只是开玩笑,这时候她也没再想着「赢了就可以去做什么和什么」,当然,也有很多人对她充满了期望,但那也不是她在意的。
为了集中注意力,她让自己的呼吸儘量平缓下来,但相对应的,脑子里又产生了很多声音。
老爸嘻嘻哈哈地逗弄,前辈们真心实意的关心,一起聚集的时候显得有点吵。她咬紧牙关,轻轻晃了晃头。
前一晚上,入江奏多坐在院子里自顾自吹了一首曲子,她不认得是什么,只觉得乐音悠长绵延,挺好听的,让人很快入睡了。现在她突然记起一点曲调,甚至有点想跟着轻哼,但是没那个力气。
手脚愈发沉重,连呼吸都筋疲力尽,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龙马自己也不知道。
本能地挥拍,追逐着那颗在风中呼啸的小球,好像就是生命中仅存的意义。她不适时宜地想起部长隔着一张球网站在身前,还是那副不动声色、冰块一般的表情,语气冷淡却还算温和地说:「——」
不,她不是为了这个。
龙马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网球的影子在面前快速聚焦。
要赢,是为了她自己。
病房外面静悄悄的,经过的护士都放轻了脚步,更不敢轻易说话。
就好像房间里的那个少年是玻璃做的一般脆弱,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碎了。
事实并非如此,幸村比他外表所展现的要坚强得多。他浑不在意方才进来的护士长是否流露出怜爱关怀的表情,也不去听走廊里偶尔聚集的窃窃私语。
他只是看着窗外,夏日炎炎,偶尔会有一两片树叶承受不住火烤,从树枝上脱落下来,然后从视野中轻轻掠过,像雪花一样消失了。
窗外的楼下,有时候还会一两个小孩,刚上学的年纪,抬头时看见了幸村,便高兴地举起手挥舞,用口型比划着名什么。
「大哥哥,早上好呀!」
幸村微笑着回应,看着那小孩因为化疗剪掉了一头秀髮,依然活泼精神,心想,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伤春悲秋呢?
但真正到了手术台前,人还是会感到紧张。
他闭上眼睛,想了很多人,想了很多事。父母的关怀,护士们的鼓励,队友们跟他说的话,真田对他做的保证……
迷迷糊糊间失去意识,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眼睛前方亮了起来。
幸村坐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还有些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还是自己的身体,穿着医院里的病服,倒不像是穿越到哪个界了的样子。
是梦吗?
或许是吧,视线不是很清晰,意识也依然有些混沌,十分符合梦境里的世界。他从空无一物的地上站起来,身体轻鬆极了,像是从来没有被病痛折磨过一般,脚步也十分轻盈。
果然是梦啊……
幸村向前走去,思考自己在哪里,会遇见什么——以及,他想要看见什么。
「等你手术结束,我们会把冠军奖杯带来给你」?不,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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